陈见夏松
口气，神经质地往前挪半步——她又感觉到那种疲惫感，正在拼命地从后背往上爬，但现在还不是时候，她不能让它爬上来。
医院似乎刚经过
番电子化改革，系统很难用，无论是五十
大姐又让她填好几个申请单，看着清秀
字迹，说，字写得不错，以前是不是学习挺好？
陈见夏很久很久没有被问起学习事情，脸上竟然有几分高中女生羞涩。连带着，在嘈杂办公室里耗费时间都有别样意义。
地下层放射科，她拿着申请单从导诊台被指挥向登记处，又从登记处被指挥向旁边那扇上面贴着“非工作人员严禁入内”铁门。
陈见夏盯着放射危险四个字，左顾右盼许久，好像也只能推门进，于是硬着头皮走进去，难得里面人没骂她，见怪不怪似，告诉她，你还得再往里面走，尽头左转，阅片室。
找到阅片室，里面人又说，你这个得去操作间。
Betty也喊起来：“你到底回不回来？”
“你到底能不能讲理由？再说遍，
是正当休假。”
Betty摔电话。
陈见夏想，还是座机好。她在公司时候也摔过听筒，就算是为让人摔，座机也千万不能被历史淘汰。
后悔吗？或许有点，如果她不在医院里，冷静点，恐怕能够忍耐住不去激怒Betty。
陈见夏在放射科内部宛若迷宫般走廊里晕头转向，不小心直接闯进CT拍片室，和里面家属面面相觑，大夫声音从墙角上方扩音器传出来：“你谁呀干吗？！”
在扩音器骂声中，她终于找对地方，不知道是第几次举着发票和办公室开《情况说明书》跟对方解释来龙去脉。大夫耷拉着眼皮，或许听见或许没听见，或许看着她或许没看她。
见夏知道对方并不是不礼貌，只是疲倦。
她自顾自讲完。
大夫几不可察地点点头，旁边个戴眼镜年轻实习生站起身，从见夏手中接过办公室开具申请单，开始在电脑上操作。
但即便不知发生什
，冥冥中见夏感觉她没必要“从长计议”，她在这家公司，恐怕已经没有未来可言。
总要有人来接受她泄愤，Betty实在是再合适不过。
因为这通电话，见夏去递交发票时候心情异常和顺。坐办公室窗口负责审核大姐气质有点像高中教导主任，爱说话，爱教育人，但不让人烦，因为骨子里透出股热情劲儿，和整座医院疲累大夫护士们形成鲜明对比。
因为是帮爸爸代办，见夏也必须提供自己身份证，大姐举着证件仔细端详见夏脸，笑着说，瘦？比照片上好看。
见夏整天第次真心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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