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使如此,她还是第眼认出来。
“谢宇?”
“怎才下来,”谢宇声音有种做作苍老,“赶紧来吃饭吧。Danny刚做完化疗手术出院,小环他们说要庆祝他死里逃生呢。来,快下来。”
何蔓牵起那只粗糙又松弛老手,如坠梦中,酸涩鼻尖告诉她,切都是真实。
饭桌前,头发花白小环、何琪,还有头黑发Danny已经坐在那里,看到何蔓走进来,都露出脸沧桑笑容。
周围出现许多人,面目模糊,义正词严,把她和缝隙中奄奄息谢宇围在当中。谢宇血越涌越多,像海样漫过来,彻底淹没何蔓。
她尖叫着坐起来,下意识地向身边摸去想寻找谢宇,却摸个空。
何蔓看到自己眼前被单上放着张白色卡纸,上面写着:“蔓,在楼下等你。”
像是怕她走两步就会忘记卡片上说什样,何蔓下床,发现沿路都是卡片,每张上面都画着箭头,每分每秒地提醒着她要去哪里。何蔓走几步就捡起张卡片,迟疑地推开房门。
视线所及,块长长雪白地毯从门口处伸展开去,上面撒着大片大片玫瑰花,像条绝对不会错过指引路线,路绵延到楼下。何蔓光脚踩在地毯上,步步小心地走下去。
理,他们也搬进中环,日子未来只会越过越好,他到底为什哭呢?
未来会越来越好,不要哭好不好?
们日子还长着呢。
2.
何蔓做个梦。
“为什Danny头发还是黑?”何蔓边哭边笑。
“他昨天偷偷去染,”小环声音苍老,却依然犀利,“老来俏!”
何蔓笑出声,在谢宇牵引下坐在桌边。四
在楼梯半途,何蔓看到陌生背影,像是在楼梯口等着她。
那个人穿着奇怪老头衫,整个人都佝偻着,头发雪白。何蔓惊讶地走过去,轻声在背后喊:“你是……”
老人转过身。
何蔓惊讶地捂住嘴。
那是张老人脸,皱纹、老年斑密布,皮肤松弛,老花镜也遮不住下垂眼袋。
她梦见谢宇当年向自己求婚场景,可是又有点儿不样。梦里她没有埋怨谢宇迟到,心里也很清楚他故弄玄虚约自己出来划船其实就是为求婚,她都知道。所以,她定要老老实实地假装被骗,不发脾气不捣乱,让他把筹备好求婚从头到尾演绎遍。
要很完整。要很完美。
可是梦里当谢宇朝自己跑过来时候,眼前道路却断裂。谢宇被卡在缝隙里,流好多血,却咬着牙不喊疼。
他说,蔓,对不起,你等等,马上就把自己救出来,你要等。
“要不是来找你,他根本不会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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