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挂下电话，再
次轻轻地揉
揉余周周
脑袋，充满安抚和保护意味。这
长时间以来，余周周第次认认真真地、毫无成见地观察他，她直以为他还是个被爸爸妈妈和周围人寄予厚望、路顺遂小男孩，自以为是、充满阳光，可是此刻才发现，他语气中有什东西在破土发芽，无关优秀，只是岁月。
“你们……在谈什？”
林杨咧嘴笑，露出口小白牙：“你。”
你。是
事，也是选择，是对是错，自己担着。
就在这个时候，余周周突然接到米乔爸爸电话。
余周周立即轻声打断她：“您稍等。”然后将电话递到林杨手上。
不知道林杨妈妈是怎样多方打听才找到余周周这条线索。林杨被抓个正着——无论是弃考这件事情，还是余周周。
林杨直懒洋洋地答着，脾气倒是不错。
“嗯。”
“没办法，必须出来找她。否则还是人吗？”
米乔今天早上突然间陷入昏迷，现在还在抢救中。
林杨和余周周整个下午和晚上都在医院里面度过。又是长长走廊，冰凉塑料座椅。余周周后脑勺抵着墙，突然不那害怕医院。
她曾经在医院经历过最初死亡，倾听最忧伤回忆，也得到过最绝望消息。
也许这里只是个中转站，他们目光还不够长远，看不到中转站之后世界，可是那里未必不美好。
对余周周来说，米乔是个奇迹。她敢在生命最后几年时光里，若无其事瞒着所有人开开心心地上学、闯祸、Cosplay、骂脏话、跟主任吵架，也能在医院里大大咧咧地边啃着苹果边指导余周周削苹果皮，被余周周笨拙惹怒之后抓狂地直接扔枕头砸护士长——当余周周问起她为什自己犯错却砸护士长时候，她只是笑嘻嘻地说：“几年前就觉得那个护士跟爸之间有点儿意思，在给爸制造跟她道歉机会。保媒桩胜造七级浮屠……”
“没跟你急啊，现在态度很好。再说现在回去也没有办法再参加考试，你让专心找她吧。”
“妈妈，你好好劝劝凌翔茜她妈。凌翔茜在和蒋川面前再怎装，其实俩都知道，她那个神经病妈妈——好好好，尊敬长辈，尊敬长辈。反正，凌翔茜这大压力，全是她妈妈造孽……好，不胡说八道，尊敬长辈……”
余周周在旁听得很想笑。她喜欢看林杨吊儿郎当样子，仿佛又回到小时候。突然林杨沉默很长时间，表情也渐渐严肃。
这样静默持续很久，直到他们已经走到路尽头。
“妈妈，这是事，也是选择，是对是错，自己担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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