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晚吗。”谢珉哑然,若依他体感,顶多只过去半个小时。
见隋仰默不作声地看着自己,却没有关灯打算,谢珉问:“那最后你买小屋子吗?”
“没买。”隋仰说。
“好吧,”谢珉感觉隋仰有些不对劲,可是说不出哪里不对,换个话题,“回去之后全身痛得要命,睁开眼,监护仪就报警,然后又重新回来……”想起护工冲过来那幕,他突然怀疑:“不会是死吧。”
“不是,”隋仰说,“给池助理打电话,他说你醒过又昏迷,有小段时间心跳过速,不过很快体征就平稳。”
“隋仰。”谢珉轻声说。
重物松动,从他身上移走,过几秒钟,床头灯开。
暖色光照亮隋仰卧室小片区域。隋仰穿着睡衣,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谢珉,什话也没说。
“隋仰,”谢珉又叫他,告诉他,“刚才好像回自己身体里。”
隋仰依旧没有说话,谢珉怀疑他睡得傻,就抬起前肢,朝他挥挥:“能听到说话吗?”
大眼睛。
白色天花板,微微粗糙床单,天蓝色墙,对面坐着名无所事事在看手机护工,右边监护仪,和在疼痛中也肿胀感明显左手,挂在床边吊水袋,都提醒谢珉:他回到自己身体里。
他头晕缺氧,眼前发黑,胸口剧痛无比,张大嘴巴开始喘气,觉得自己肋骨定是断,深呼吸让他胸口痛得像被撕成两半。监护仪突然亮起红灯,警报声像隔堵墙,捶打他鼓膜。
谢珉最后看见,是护工猛地跳起,冲过来按住他床边呼叫铃时那张惊恐脸。
然后画面消失,谢珉飘起来。
谢珉没料到隋仰居然会给池源打电话,愣下:“这样啊。”
“突然不说话是不是也有点吓人,”谢珉问,“你
“嗯。”隋仰说。
隋仰表情平静,谢珉完全看不出他心情,想想,问隋仰:“是不是从玩具城就没有再说话?不会过很久吧?”
“没很久,”隋仰看看表,说,“几个小时。”
谢珉“昂”声:“现在几点?”
“三点二十。”
痛楚也消失,像从来没有存在过。
黑暗中,温水漫过谢珉头顶,轻柔地抚摸着他皮肤,吸附疼痛和其余所有身体感觉。谢珉感到自己成为个婴儿,已经被很好地安抚,因此变得宁静。
再次醒过来时,四周是黑。好像有什东西重重地压住他,但是不痛。
谢珉下意识地抬起手推,但是手很短,够不到那压着他重物,他又蹬蹬脚,脚下软软,像床单。
谢珉发现自己重新来到玩具乐高小兔中,而重物是隋仰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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