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闹啊,”谢珉抬抬下巴,眼神带着几乎让隋仰觉得可怜天真,“是认真。”
“查余海到垣港就这班车,昨天也来,你以为在开玩笑?”谢珉双臂紧紧箍着登山包,不高兴地对他说,“给你发消息你都不看是吧。”
“你学不上吗?”隋仰问他。
“嗯,”谢珉说,“没什好学,不上。”
隋仰没有说话,盯着谢珉眼睛。谢珉被他看几秒,把眼神偏开,四处游移找话题:“会儿火车上有没有吃啊,饿死。”
他登山包装得很满,从隋仰坐着角度都可以看见包鼓起来厚度。
“在发什呆,”谢珉得意地冲他抬手扬扬手里车票,“白痴。”
不过几天不见,谢珉就瘦不少,瘦得像随时会被热气蒸走。正常码数T恤松垮地挂在他身上,手腕更细,脸色也苍白。
隋仰站起来,把位子让给他。
谢珉没有客气,把登山包拿下来,放在腿上,抱在怀里。
谢珉有点没说错,余海天气确实比垣港传统。
余海没有太多极端雨雪天气,也没有春秋。冬天是纯粹冷,夏天是纯粹热。
般从五月起,像在地底垫烧旺柴火,整座城市被烤入夏季。
隋仰在余海生活十九年,熟悉市内草木,唯独没有来过几次城区火车站。
城区火车站很旧,高铁动车在几年前就被规划到近郊新火车站,城区留下都是慢速绿皮火车。
隋仰抬头看看挂在墙上钟时间,对谢珉说:“检票还没开始,检也还
隋仰发觉谢珉坐下动作有些僵硬,就像膝盖使不上力,便俯下身按按谢珉膝盖。
谢珉脸色变,迅速地皱下眉头,勉强地说:“大庭广众呢,你干嘛。”
“你来干什,”隋仰没有接他话,或者和他开玩笑,只是问他,“谢珉?”
“哦,跟爸吵架,在家里待不下去,”谢珉露出任性和心虚皆有表情,“也想去垣港。”
“……你别闹。”隋仰想拿谢珉手里票,谢珉手缩,他没拿到。
候车厅不大,旅客摩肩接踵,地上堆满大包小包行李,空气里冒着股复杂咸味,来自汗液和周围煮着茶叶蛋和泡面小卖部。
就在这样燥热和拥挤之中,隋仰抬起头,见到背着登山包,手里还拖着行李箱谢珉。
室内光线很好,将飘在空气中粉尘照得纤毫毕现,来自四面八方喧闹更像音量过大白噪音。第二候车厅如同诺亚方舟打开舱门后,属于三等内舱房客新生世界。
真实、吵闹,使人终生不可忘却。
谢珉头戴个灰色鸭舌帽,露着白皙尖下巴,清清嗓子,对隋仰说:“找到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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