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决不知道他们还能说什,过会儿,兀自对陈泊桥说:“你要不然先去忙吧。”
“们晚上再说,”章决又很快地说,“等你空下来——”
“——章决,”陈泊桥很干脆地打断他,“不忙,现在说。”
章决抓着手机,“嗯”声。陈泊桥又有少许停顿,才问章决:“是在北美那天晚上吗?”
“嗯,”章决垂下头,用手肘抵着膝盖,看着深色地摊上暗纹,对陈泊桥说,“应该是。”
不过只说半,便被打断,那人身边似乎有人问句话,他便回答道:“来电人是——章决。”
那人突然噤声,听筒里有些杂音,好像在换人接听,又过几秒,陈泊桥声音传过来:“刚才有点事,手机让秘书拿着。”
“这晚开紧急会议吗?”章决问他。
“哦,”陈泊桥很轻地笑笑,“也不是很紧急。你复查都做完?”
章决“嗯”声,心里忽然空空,手抓紧手机,嘴唇动下,低声说:“陈泊桥。”
手按到海底,他几乎要被巨大水压碾碎,海水挤压他肺,挤压他手,要他停止思考,停止呼吸。
他们保持漫长缄默,直到父亲再次开口:“如果真想留下,你给陈泊桥打个电话。”
“不管他要不要,”父亲说,“你亲口告诉他——你不会连他联系方式都没有吧。”
“有。”章决说。
“那就打。”父亲坐下,坐在母亲身边,隔着三五米,看着章决。
“那怎办呢。”他问陈泊桥,也
没等陈泊桥说什,他又说:“怀孕。”
他说出口后,仿佛整个世界都静下来。
坐在不远处父母,和电话那头陈泊桥,都变得很安静。
章决觉得陈泊桥大概也愣住,因为他小半分钟都没有发出声音。章决从没见过陈泊桥发这久愣,只能在电话里听听,就恍恍惚惚地走神,觉得好像很可惜。
但也可能是错觉,因为陈泊桥那边背景音变得愈加嘈杂,嘈杂得让章决觉得心酸。
章决把手机拿出来拨号,他没有存陈泊桥号码,每次都是直接拨,这次不知是怎,错好几次,短短几个数字,半分钟才按对。
拨出电话后,章决抓着手机,放在耳边,不多时就通,但陈泊桥直没有接,直到提示音响起,章决把手机移开,低头看自动断连,提示重播手机屏幕。
“不接?”父亲问章决,他抬手看看表,又道,“亚联盟晚上十点,陈大校睡得没这早吧。”
章决声不吭地再拨次。这回只等很少时间,电话就接通,但接电话温和男声,章决从没有听到过。
“您好,陈先生现在正在去开紧急会议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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