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再仔细想想,他其实早就只剩个人。
和李殊谈恋爱三年里,他有过认为自己正在被爱时刻。
当李殊清晨提着行李袋敲开沈宜游
沈宜游从前进出都是坐车,也不曾仔细观察附近景物,时竟然没有认出来。
从出生起,沈宜游便由外婆照顾,在南方度过,七岁来到首都上小学,住在母亲学校教职工宿舍里。
父母都很忙,没有很多时间来照顾他,三天两头不见人,却同时要求他必须优秀。
沈宜游没有什开心童年,也没有过叛逆期,回溯学生时代,留存得最多记忆,是在时常轮换保姆陪伴下穿越城市,到不同学校或老师家中,学不同东西,考不同试。
高中去英国前,别墅才装修完成,搬家时沈宜游不在,他外婆来。外婆本打算住段时间就回南方,却在出门散步时车祸离世。
沈宜游临时去趟首都,拜访位近几年声名鹊起新锐艺术家。
对方和沈宜游联系已久,但从未见过。沈宜游知晓他此次恰从首都转机,将停留晚后,试探着邀约,对方爽快地同意,两人就在市区某家咖啡店里见面。
沈宜游想邀请对方装置来参加展览,见面后,两人聊得很愉快,可是直到结束,对方也没给沈宜游个确切答案。
送对方上车后,沈宜游独自在路上走小会儿。
八月暑气很重,在路灯光晕里飞舞蚊虫,像从冒着光炭饼上升起来火星,马路上烫得人没法久站。
沈宜游从伦敦赶回来,走进这栋让他陌生别墅,在富丽堂皇,搬走沙发和茶几大厅里,看到坐在外婆冰棺柩旁,穿着白色孝衣神情木然母亲。
外婆临终前抓着护士手说,必须得等宜游到,才能进殡仪馆,因此大家都在等他。
“你总算来,”母亲对他说,“先去磕头。”
那天和今天样燥热,沈宜游穿上白麻布衣服,跪在棺柩前磕头。他那时没哭,回去上学后某天夜里,沈宜游躺在床上,抓着外婆给他荷包,恍惚地流眼泪。
外婆走,他只剩自己个人。沈宜游哭时候想。
沈宜游既怕冷也怕热,但他莫名不想打车,也不想去酒店,只想独自再走走。
合作策展人罗宾斯发条信息给他,问他谈得如何,沈宜游想想,回:“他没决定。”
他拐过个转角,和几个中学生起等交通灯由红变绿,再往前走小段路,忽而看见马路对面别墅小区圆形大理石制成喷泉池,和气派入口。
沈宜游觉得有些熟悉,又看少时,忽而惊,这是他父母住地方。
是他没久居过,没很多感情,但以前常常要来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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