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茵躺在灵柩中,穿身素雅裙装,眼睛松弛地闭着,像睡着般。
汤执与她见过两次面。
次和徐可渝注册结婚,次是举办婚礼。注册结婚之前,徐茵和汤执聊片刻。
徐茵说话低慢,让汤执觉得是个温和人,并不像徐升说得那敏锐。
那时候徐升对汤执比现在还要无情和公事公办得多,可能是为警告汤执不要露馅,直盯着汤执,害得汤执很紧张,什谈话内容都没记住,只记得她要自己待徐可渝好。
“女婿也要谢吊。”她低声说。她似乎操持这次守灵,利索地把两支香递到汤执手里。
她体态丰腴,穿着身黑色连衣长裙,面貌比徐家其他人和善些,替汤执点香。
紫红色长香触感有些粗糙,顶端飘起袅袅细烟,散发出呛人熏香气。
道士们又唱起来。
诵经声像大片呢喃,撑满由黑白两色构成灵堂,四周亲戚如惨白蜡像制成,萎靡不振地散在各处。
傍晚六点,徐升带着汤执下车,在暮色中走入徐茵灵堂。
堂梁上挂着白帷,徐茵年轻时照片摆在黑色祭桌正中央,照片旁放着祭品和香炉,堂中充溢着浓郁烟和蜡烛燃烧气味。
徐升踏进门,道士便开始诵经。
徐鹤甫坐在灵堂斜角,身后站着他最亲近两个秘书。
坐在棺木旁替徐茵守灵亲戚纷纷抬起头,向门口看来。
只是直到现在,徐茵去世,汤执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待徐可渝好,也不清楚那时他结婚表现,到底有没有让她和徐升都感到满意。
徐升大约是不满意,汤执胡乱地走神,猜想。因为徐升要求比较高,容易不满。
入殓师给徐茵画柔美妆,
汤执依照徐升做法,给徐升亡母点香跪拜,而后与徐升道,走到灵柩旁。
两名小辈从黑色高椅上站起来,给他们让位置,其中名汤执认得,是不久前过十八岁生日徐彦露。
她冷冰冰地瞪瞪汤执,没说什便走开。
灵柩放得很高,但高不过人。
徐升没有马上坐下,他站在灵柩旁,安静地低下头,凝视棺中母亲。汤执站在他身边,也静默着望眼。
汤执眼望去,众人皆神色木然,像是坐得很累,碍于徐鹤甫在场,才得做好样子,不敢松懈。
徐升给母亲点香,跪在绛色软垫上,西服下摆皱起些,头微微垂下,背挺得很直。
他在昏暗灵堂中央跪会儿,道士唱停,徐谨靠近他,将他搀起来。
汤执站在后头,有些游离地盯着徐升背,不是清楚自己该做什。
徐升站直后,回过头来,看汤执眼,站在不远处徐谨太太立刻靠近汤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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