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‘一月四日你破坏了我的行动;’他说,‘二月十三日你又碍了我的手脚;你在二月中旬给我制造了很大的麻烦;三月底你把我的计划给彻底破坏了;四月末,我发现由于你的步步紧逼,我有被逮捕的危险。我现在是忍无可忍了!’
“‘你想怎样?’我问道。
“‘你必须住手,福尔摩斯先生?’他摇着脑袋说,‘你知道,你真的必须就此作罢!’
“‘过了下周一再说吧。’我说道。
“‘哼!’他说道,‘我相信,像你这么聪明的人明显知道这事只能有一个结局。那就是你必须住手。你做事太绝了,我们只能请你住手。看到你把事情搅成这个样子,简直让我无地自容。老实跟你说吧,如果我被迫采取什么极端措施,那是很令人痛心的。你笑吧,先生,我敢向你保证,那真是令人痛心的。’
但依然保持着某种教授风度。他的肩背由于学习过多,有些驼,他的脑袋向前倾着,而且左右轻轻地摇个不停,样子非常古怪。他眯缝着双眼十分好奇地打量我。
“‘你的前额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发达,先生,’他终于开了口,‘把子弹上了膛的手枪揣在睡衣口袋里是非常危险的。’
“事实上,他一进来,我就意识到我有多大的危险。因为对他来说,杀人灭口是他摆脱困境的唯一方法。所以我匆忙从抽屉里拿出手枪偷偷放入口袋,而且隔着睡衣对准了他。听他这么一说,我只好把手枪拿出来,张开机头,放到桌上。他依然眯缝着眼,笑容可掬,但他眼神中有种表情让我为有支枪在手里头而暗自庆幸。
“‘你还不了解我。’他说道。
“‘恰恰相反,’我答道,‘我认为我对你了解得很清楚。你请坐吧。如果你有话要说,我可以给你五分钟时间。’
“‘干我们这行危险是不可避免的。’我说道。
“‘这不是危险,’他说道,‘而是不可避免的毁灭。你挑战的不只我一个人,而是一个强大的组织,尽管你聪明过人,但你低估了这个组织的雄厚力量。你最好靠边站,福尔摩斯先生,不然你会被踩扁的!’
“‘恐怕,’我站起来说,‘由于我们谈得太久了,会把我别的事情给耽搁了。’
“他也站起来,默不作声地望着我,痛苦地摇了摇头。
“‘好,好,’他终于说,‘这很可惜,不过我已尽力了。你的把戏我清楚得很。下周一之前你毫无办法。这是一场你死
“‘我要说的,你早就知道了。’他说。
“‘如此说来,你也知道我的回答了。’我回答道。
“‘你不肯让步吗?’
“‘绝不让步。’
“他猛地把手插进口袋,我一把抓起桌上的手枪。可他掏出的只不过是一本备忘录,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些日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