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晚太后赐宴延熙宫,宫中燃起无数盏琉璃万寿灯,光华耀彩入云霄,碧檐金阑和太液池中倒影相互辉映,恍如瑶池琼筵。
龙柱之旁每隔数步,便有内侍手捧云鹤宫灯,照得殿宇明光如昼。不时有宫娥鱼贯出入,托玉盘,执金杯,袅娜长裙飘洒而过,脚步轻盈,带着酒香芬芳清冽。
殿前歌女长袖善舞,婉转多姿,轻扇约飞花,曼声绕梁柱。曲华美歌舞唱毕,齐声恭贺太后福寿绵长,流云般退下去。
夜天凌正同身旁太子说话,突然听到太后叫道:“凌儿。”
“孙儿在。”夜天凌站起来应道:“皇祖母有何吩咐?”
地抬头,却正见他脸上有种极轻失落闪而逝,“这话听着十分见外。”他淡淡说句。
卿尘垂下眼眸,只是无言应对。如果说她是在拒绝他,那每次刻意回避都在他清风朗月般微笑中显得如此苍白,甚至让她怀疑直以来都在沿着个错误决定,做着十分荒唐事情。
她情愿夜天湛如李唐,假情假意,虚伪负心,或许那样她便能以种决绝姿态唾弃或者报复,倒会比现在快意轻松。
夜天湛有事在身,只站会儿便要赶回宫去。卿尘送他到相府门口,待他走后方要转身回府,听后面有人叫道:“凤姑娘!”
她回头看,见个年轻男子正走过来,玄衣轻甲,似乎有些眼熟。正思索间,那男子手扶剑柄行个礼,她猛然想起这是夜天凌近卫统领卫长征,那晚在跃马桥上曾经见过。
太后道:“你带兵出去便大半年时间,漠北山高路远,原以为你难赶上今日寿筵呢,谁知竟是回来,心里真是高兴。”
夜天凌从小便在延熙宫长大,同祖
卫长征上前将手中两包东西交给她,说道:“殿下让给凤姑娘送两样东西来。”卿尘掂量下,觉得其中包似是几本书,便抬手打开来看,“哎呀”声,喜出望外。
里面居然是在屏叠山丢失那些医书,有些纸张因沾水,字迹变得模糊,被人用笔在旁或多或少补起来,看那峻峭笔锋很像是夜天凌手迹。而另包则是千月坊点心,她见里面有半是御琼菱叶酥,心情雀跃,笑着对卫长征道:“有劳你,回去转告四殿下,就说……就说他还欠裳乐坊蜜汁脆鸽!”
卫长征脸上似乎有难以掩饰笑意:“殿下还有句话,说裳乐坊东西要现出炉才好,听说最近新多不少西域小吃,改日再请凤姑娘同去品尝。”
卿尘笑道:“如此多谢。”
太后八十大寿,因为是整寿,所以格外隆重些。帝都九九八十坊华彰溢彩贺仪隆重,天帝为母后祈福纳寿,特地下旨大赦,四海片升平,普天同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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