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尘却笑不答,只说道;“方才去请你那个侍卫冥执,你可认得清楚?”
元修道:“认得他,他是含光宫侍卫统领。”
卿尘道:“那你记着话,从今天起,若不是和起,或是冥执来带你,不要跟任何人离开含光宫。”她在凤案旁坐下,轻轻击掌,两侧垂幕后悄无声息地出现几个青衣宫女,跪至面前,“这几个宫女会照顾你饮食起居,如果不是她们送来东西,记得不要吃。”
她平稳话语终于让元修觉得诧异,不解地扭头看向她,她问道;“记住吗?”
孩子清澈眸子隔着凤案倒映在卿尘眼中,秋水无痕,静如薄冰。“记住。”元修抬起眼睛回答:“那这几天还去临华殿听说师傅们讲课吗?”
天光似水,自遥遥天际漫上龙壁殿阶,落在玉色流岚宫装之上,濛濛清冽,依稀是几分静寒。
冥执步到殿前,对自此望向太极殿皇后禀道:“娘娘,小王爷来。”
“元修叩请皇伯母万安。”身后声尚带稚气问安传来。卿尘转身,淡淡晨光之下湛王世子元修身着水色锦绣单袍,头绾瑞珠冠,身量虽小,举手投足间却潇洒,端端正正个跪礼之后,抬起头来。
明湛双眸,眼波漾,竟直撞入人心里,卿尘刹那有些恍神。
赫然便是那个人,温文尔雅含笑唇,无论何时何地都无懈可击风仪,言笑,令人如饮甘露,如沐春风。
“暂时不必,你跟着,这里有很多书你可以看,若有不明白地方,都可以问。”
“好。”元修答应着,对卿尘展开个干净微笑。
日头光影照进金漆殿门,却几步之遥便停滞不浅,半明光渐静渐暗延伸进华柱垂幔,大殿幽然森凉,如往日。
清墨气息带着微苦松枝香味,幅冰丝笺纸垂下低案。元修收最后笔,抬头见皇伯母仍是站在那里,此时放下手中卷医书,却在案前缓缓踱步,双眉微锁,仍是遇到不易开解难事。
他看会儿,终于叫道:“皇伯母。”卿尘转身,元修关切道:“你坐
却不知这时,他在千里之外战场上,又是怎样番情形。
她伸出手,让元修过来。元修小时候调皮爱闹,长大后性子却渐渐安定,尤其封王之后时常跟随皇后,倒叫不少人私下议论,小王爷形貌像湛王,脾气秉性却越来越肖似皇后。
卿尘将元修打量会儿,问道;“皇伯母想让你这几天搬来含光宫起住,你愿不愿意?”
元修上前牵她手,仰头笑道:“能跟随皇伯母身边,当然愿意。”
“那便好。”卿尘颔,便带他往殿中走去,元修突然问她:“皇伯母,你手怎这凉,是不是身子不舒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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