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
每字每句：“阿慧，
要娶你过门，会让你过上安生好日子。”在另
个版本人生里，他没有违背诺言，远离
饥荒、战争与颠沛流离生活，安稳得像村口那棵老榕树，不再像父辈那样需要为生计焦心发愁。
可那样日子就算好吗？经过人生分叉韩小华开始怀疑这点。
“……要娶你，”他想想，换个说法，“要让你过上不样日子。”
阿慧看着他，眼中扑闪着半个世纪前迷惘。
————*————
韩小华再次漂浮在记忆之海上，海浪轻柔，推搡着他想象中身体。
这次与上次不太样，整个视野更加开阔，他几乎可以闻到湿润海风中咸味，水流震荡模式发生微妙变化，他知道自己应该期待什
。
重力方向逆转，海面倾斜，如座液体山重重砸在他身上。韩小华自觉像孙猴子样从混沌阴暗五行山底，拼命地往光亮地方游去，仿佛要从那个缺口迸出，爆裂重生。他再也无暇去端详那些炫目五彩气泡，就算每个都包含着自己段过去，那又如何？无非梦幻泡影。
在漫长上升过程中，他突然领悟到，这是时间与空间相互转换种方式，就像插秧时秧苗疏密程度决定收成快慢。他讶异于自己发现，而后便被白光吞没。
韩小华睁开眼，眼前是片水银泻地般星空，裂帛般浮云缓缓飘走，没有月亮，切却罩在银蓝色光中。
这世上有三种人：农民、会计和赌徒。韩小华记得母亲总这教育兄弟俩。
农民埋头种地，看天吃饭，饥顿饱顿，多半是要认命。
会计会算数，遇事心里算盘敲得噼啪响，做事按部就班，跟捉棋似，能看多远就能走多远。
赌徒爱下注，拼是胆，看是手风，押对鸡犬升天，押错家破人亡，还有句话，十赌九输。
母亲说，你们韩家祖祖辈辈是农民，要
“你醒啦，可真能睡。”
声音带着笑意，猛地将韩小华拖入这个世界。他扭头看到那张脸，二十岁时阿慧，即便在最黑夜里，也好看得像发亮银镯，让人忘呼吸。
“诶，你大晚上把拉上山，不会就是来睡觉吧……”阿慧突然停住，意识到自己说错话。“……，是说，你睡觉，看星星……”
夜色太暗，看不见她涨红双颊。韩小华突然被巨大幸福所淹没，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。切都美好得如此不真实，尽管他在记忆中无数次重播过这幕，可那毕竟是五十年前事。如今纤毫毕现地复现在他眼前，他又怎能不激动得丢魂儿。
“阿慧，……”韩小华也话说半卡在喉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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