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鼓。大家表面上尽管不说什,可是自会造成种祥和空气,世钧无论在自己家里或是到翠芝那里去,总被这种祥和空气所包围着。
翠芝过生日,世钧送她只钻石别针,钻石是他家里本来有在那里,是他母亲副耳环,拿去重镶下,平排四粒钻石,下面托着只白金管子,式样倒很简单大方。翠芝当场就把它别在衣领上,世钧站在她背后看着她对镜子别别针,她便问他:"你怎知道什时候过生日?"世钧笑道:"嫂嫂告诉。"翠芝笑道:"是你问她还是她自己告诉你?"世钧扯个谎道:"问她。"他在镜子里看她,今天她脸上淡淡抹些胭脂,额前依旧打着很长前刘海,头鬈发用根乌绒带子束住,身上穿著件深红灯芯绒短袖夹袍。世钧两只手抚摸着她两只手臂,笑道:"你怎瘦?瞧你这胳膊多瘦!"翠芝只管仰着脸,很费劲扣她别针,道:"大概是疰夏,过个夏天,总要瘦些。"世钧抚摸着她手臂,也许是试探性,跟着就又从后面凑上去,吻她面颊。她粉很香。翠芝挣扎着道:"别这着──算什呢──给人看见──"世钧道:"看见就看见。现在不要紧。"为什现在即使被人看见也不要紧,他没有说明白,翠芝也没有定要他说出来。她只是回过头来有些腼腆地和他相视笑。两人也就算是言为定。
世钧平常看小说,总觉得小说上人物不论男婚女嫁,总是特别麻烦,其实结婚这桩事情真是再便当也没有,他现在发现。
因为世钧父亲才亡故不久,不能太铺张,所以他们订婚也不预备有什举动。预定十月里结婚。他和翠芝单独相处时候,他们常常喜欢谈到将来婚后情形,翠芝总希望有天能够到上海去组织小家庭,住什样房子,买什样家具,墙壁漆什颜色,或是用什花纸,切都是非常具体。不像从前和曼桢在起,想到将来共同生活,只觉得飘飘然,却不大能够想象是怎样个情形。
结婚前要添置许多东西,世钧打算到上海去趟。他向翠芝说:"顺便也要去看看叔惠,找他来做伴郎,有许多别事他也可以帮帮忙,不要看他那样嘻嘻哈哈,他做起事来真能做,真佩服他。"翠芝先没说什,过会,她忽然很愤激地说:"不懂为什,你提起叔惠总是说他好,好象你样样事情都不如他似,其实你比他好得多,你比他好万倍。"她拥抱着他,把她脸埋在他肩上。世钧从来没看见她有这样热情表示,他倒有点受宠若惊。同时他又觉得惭愧,因为她对他是这样种天真热情,而他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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