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声音,死般寂静。
她忘不,忘不七岁那年夏天,那片夹竹桃林,那堵神秘围墙,还有父亲说过无数遍话。她对自己说过千遍:不要相信父亲警告,那是用来吓唬小孩子鬼话。可在她心底,却始终无法拒绝那些话,随着她长大,对那可怕传说恐惧就越来越强烈。直到她确信,夜半笛声存在。
第四天。
今天池翠心情很坏。除昨天晚上听到那可怕笛声缘故外,还因为今天下午父亲来找过她。她没有跟父亲回去,而是和他大吵架,她从来没有这样对父亲说过话,父亲对她也从来没有这样失望过。从毕业以后,她就从父亲那里搬出来,在外面租间房子单独住。
其实她并不怨恨父亲,只是不愿意再听到父亲种种告诫和禁忌。从她能够记事起,父亲就反复地警告着她,绝对不要个人出门,不要和陌生人说话,在晚上八点以前必
睛盯池翠片刻,刚要说话时候,却听到女收银员声音:“打烊。”
“对不起,又影响你们下班。”他非常礼貌地向池翠欠欠身,“再见。”
然后,他快步走出店门。池翠忍不住在他身后问句:“明天你还会来吗?”
池翠声音非常轻,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听到,他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检票口里。
五分钟后,她把店门锁好,然后坐地铁回家。从地铁出来到她住地方还要走十分钟路。池翠已经习惯于走夜路,她踩着地枯黄落叶向前走去。四周都是八十年代建造住宅楼,在晚上显得死气沉沉。
笛声响起来。
拐进条小路,阵奇怪声音飘进池翠耳中,她立刻停下来。那声音如丝如缕,带着某种低沉旋律,让池翠感到不寒而栗。她努力地在脑海里搜索她所听到过各种声音,最后她终于听出来:那是笛声。
她茫然地仰起头,望着前后左右十几栋居民楼,她无法判断那笛声来源,但那笛声却仿佛长着眼睛样直往她耳朵里钻。她突然大口地喘息起来,感到自己呼吸越来越急促。于是她拼命地向前快跑着,眼前又浮现出七岁那年夏天,从那堵致命围墙前夺路而逃那幕。鲜艳含毒夹竹桃抽打着她脸颊,天上雷声震耳,父亲警告在耳边回响:在某个夜晚,当你听到神秘笛声响起时候,你就会被游荡在黑夜里鬼孩子带往地狱,永远都不会回到人间。
但现在追逐她是笛声。
晚风从池翠头发上掠过,她像只受惊小鹿般飞奔着。当她跑回到家里时候,那笛声早就无影无踪。她把家里所有门窗都关紧,然后蜷缩在房间个角落里,静静地听着外面动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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