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小麦回头张望时候,她发现秋收不见。
开阔旷野上只有父女二人,再也不见那十三岁少年。小麦把风筝线交到老田手里,老田却把手指松开,任由风筝在天空飞走。接着,他向最近竹林跑去,小麦紧跟在后面:“爸爸,等等!”
父亲扯开嗓子大喊:“秋收!你在哪里?”
竹林边缘有些游客,他们都被田跃进吓着。今天有不少放暑假学生,净是十几岁男孩,秋收很可能就淹没在这些男孩里。再往竹林深处却是人迹罕至,只有凉风吹过竹间发出海浪般声响。
女
暑期最后周,田跃进决定抽出整天陪伴女儿,他兴冲冲地带着小麦与秋收去郊外佘山野营。
这是妈妈死去以后,小麦第次跟父亲出门远足,可她心里并不领情—父亲还不是为秋收?看这少年整天憋在家里可怜,就带他出来散散心。
毕竟是个漂亮女孩,小麦好好打扮自己番,特意换上条新买花裙子。
行三人坐在公共汽车上,路边尽是江南水乡,池塘上漂浮着小木船。来自西部小县城少年靠着车窗,不住点头说:“比老家漂亮多。”
田跃进拍拍他肩膀:“说不定以后会去你老家呢。”
说完他心里却微微沉,两天前同事小王刚从少年老家回来,调查死者许碧真丈夫,因为严重骨折还躺在医院秋收父亲,基本排除他从老家过来作案可能。
如果案情还没有进展,下周秋收必须离开上海,赶在开学前回家读书。
午后,夏日阳光照耀佘山。小麦仰望山顶天主教堂,还有旁边天文台,心情下子变得阴郁起来。她沉默地跟着父亲和秋收,并不怎费劲地登上山巅。星期天正好有弥撒,小麦看着教堂里虔诚人们,忽然想起身在天国妈妈。她怔怔地站许久,听着悠扬风琴声响起,直到父亲把她拉下山。
那时,佘山四周别墅和度假村还没怎开发,山脚下竹林边缘就是农田和荒地。不少游客在竹林里野餐,很多小贩过来卖些不值钱小东西。田跃进看到有人在卖风筝,立即掏钱买下来个,拉着女儿和少年来到田野。这时太阳隐入云端,阵凉爽东南风袭来,周围百米内片开阔,正是放风筝好时机。他让少年高高举起风筝,轻而易举地就将它放上天空。
这是小麦第次看父亲放风筝,她惊异地看着那纸扎大鸟乘风直上,转眼竟已超过山顶高度。老田看到女儿兴奋样子,便把风筝线交到她手上,教她如何收线放线,将风筝放得更高更稳。小麦很喜欢操纵风筝感觉,回头开心地看着父亲,却发现这个严厉冷酷中年警察,也像小孩那样爽朗地笑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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