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无法被抑制,是田小麦眼泪。
当温热泪水打湿地板,死去美人渐渐冰凉,窗外黄叶纷纷凋落——她闻到股淡淡气味,似曾相识气味,从钱灵尸体上飘出,确切地说是从丝巾深处飘来。
那是十年前某个清晨气味,可以背大脑遗忘,但不会被鼻子遗忘。
钱灵倒在卧室地板上,穿着宽松白色睡衣,乌黑长发如瀑布散开,对着苍白脸庞,像绽开朵白蕊黑瓣花。
她眼睛,曾经迷人眼睛没有闭上,露出恐惧,疑惑和意外神情,看着如约而至田小麦。
小麦确信自己足够坚强,不会像房东太太那样尖叫着逃跑。她只是怔怔站在原地,像尊雕塑,僵硬地伫立在死去死党身边——不是说好“起把秘密从坟墓里挖出来”?现在,田小麦已经准时来到,钱灵却永远不能说话。
不过,真正让她思维凝固起来,是围绕在钱灵脖子上抹紫色——
丝巾。
紫色,丝巾。
第眼,她感觉是幻觉。会不会是自己把深埋在抽屉里丝巾,幻想到钱灵脖子上?或者,钱灵没有死,只是躺在地上要和她玩个恶作剧?
第二眼,她才确认钱灵确死!确认缠绕在她脖子上丝巾,就是自己上个月从“魔女区”买那种——同样水晶般紫色,同样奇妙植物花纹,同样波斯伊斯法罕风情,几乎就是同批产品,甚至是同个人织出来!
没有第三眼——小麦眼神定格在丝巾上,丝巾像块自己磁铁,牢牢吸住她眼球,让她丝毫无法移动;又像条紫色毒蛇,不知不觉已缠上她脖子,让她完全无法逃脱。
丝巾越收越紧,呼吸越来越困难,想象中紫色蛇,令她渐渐窒息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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