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天夜里——反正永远都是夜里,还有许多猫狗陪伴,要不是严加管束,哈根达斯店里最后个重伤老头,肯定会被饥饿它们吃掉。现在,这些可怜动物自相残杀,留下团团模糊血肉。
那个老头还没有死,顽强地呼吸着,即便他
“为什让活下来?”
车库里回荡着她孩子般尖叫,她并不感激救她。
她那小小身体摇晃着离开这里,走上通往超市楼梯。而蜷缩在角落中,低头落下眼泪。——好后悔,为什没跟她上去?明知道她心求死,明知道她已近疯狂,为什不跟着她以防不测?是因为不敢再看到她眼睛?
不久,她死。当人们抛下她尸体离去后,从黑暗中钻出来,重重跪倒在她跟前,哭得像个孩子。
后来,偷听幸存者们谈话,才知道阿香犯下罪孽。也不恨杀死阿香那个人,因为她已是必死之人。只恨自己,不能给她任何帮助,更无法改变她命运,只能个人躲在地下看着她尸体……两天后,正太来找玩。劝他快点回去,他妈妈肯定很着急吧。这时,听到阵脚步声。和正太躲在货架间,看到那个叫陶冶超市员工下来。他没走几步路,就被那条狗熊般大狗扑倒,眼看就要被咬死。
上前直接脚蹬在大狗腰上。它翻滚到地上,发出声大吼,刚要再扑过去,瞪着眼珠子高声叫骂:“畜生!滚!”虽然它可以眨眼咬断脖子,却露出害怕眼神,很快夹着尾巴逃跑。
会动物语言——从位老叫花子那里学来,他已流浪八十多年,经历过南京大屠杀,见识过三年自然灾害人吃人。他不但去过中国每个地方,还去印度、前苏联、欧洲多国要过饭。他在重庆见过蒋委员长,在开罗见过罗斯福总统,在莫斯科见过戈尔巴乔夫。他最早学狗话,后来学会猫话,最后竟学会说老鼠话。无论他走到哪个角落,身后都跟着大串野猫野狗。是老叫花子关门徒弟,当他传授给这些动物语言后,就坐在地上睡着再没醒来。半夜里把他拖到街心公园埋,也不枉师徒场。
可以跟地底所有动物说话,让它们听从命令,尤其那条狗熊般大狗,尽管它有时还会自行其是。还控制那群老鼠,让它们不要去地下四层——只有老鼠不惧怕腐尸,但不想让它们去吃可怜死尸,那里有阿香。只有个小动物,成为与平等朋友——它直住在地下四层,很特别也很聪明,相信它会活得比更久。
知道,将会死在地底,并会被你们大多数人遗忘。
是啊,无论亡灵还是幸存者,你们说到过死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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