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侗文不言不语,端看着他们。
虎落平阳被犬欺,他并不意外。难怪今日里包房客这多,又有生意场上人,也有长三堂子有名姑娘,原来是要几个见证,找回场子。
老者像怕他误会,解释说:“傅家事呢,终归是家事,黄老板也不愿搅和。只是当初三爷没打招呼,就去找另外两位老板插手。看上去是解决,可这不合规矩,也损们颜面。”
老者又道:“不过们也很清楚,丝厂这个生意,您要是请另外两位老板帮忙,也定能办妥当。可三爷却找们。照猜想,您是想要补偿三月事,是不是?”
在这乱世,用间丝厂换个人,对任何个混江湖人来说都是天方夜谭,是稳赚不赔生意,谁接这个活都要烧高香、拜谢财神。
傅侗文驻足,并不恼怒,反而是笑着掉头,看黄老板:“这是?”
黄老板不答。
老者倒背着手,在黄老板身旁道:“三爷走得急,要等们把话说完。”
傅侗文望着他们,等下文。
黄老板这才道:“今日事,替三爷办妥,这里也有桩小事,想和你打个商量。”
浪,欢笑着闹将起来。
沈奚被那音浪推送着,茶也喝得不安宁。
她到底想明白,自己为什会坐立不安,是因为这里是青帮地盘,和京城广和楼不同。傅侗文在广和楼威风是真威风,在这里虽是座上宾,也只是客人。
她愈发不安,嘴里溜进片茶叶,轻吐到茶碟里。
突然听见身后阵女人笑声,笑得她心突突跳。
傅侗文并不否认:“老先生是个明白人,以为——黄老板也是个
烟榻上两位生意人权当没听到,呼哧呼哧抽着大烟,不理会他们。
傅侗文向对方笑,道:“眼下算是笼中鸟,直说就是。”
“三爷言重,”老者说,“还是法租界医院外那桩旧案,三月里事。”
果然旧事重提。
从初春到夏末,傅侗文和这位黄老板有过几次公开应酬,礼尚往来也频繁,沈奚还以为傅大爷在医院外闹出来事情已经过去。可现在看,他们不是忘,而是在等着个机会清算恩怨。
灯影交错里,她听见黄老板对傅侗文说:“三爷,是个好消息。令妹返家途中遇到劫匪,是车毁人亡,尸骨无存。”
她心惊瞬,再瞧见傅侗文笑,立刻品出旁意思。应该是他们借着尸骨无存理由,让六小姐金蝉脱壳。
“既是如此,这里就少陪,”傅侗文搁下茶盏,说,“先去处理家事。”
他无意多留,接过下人递来西装上衣,到门口,无人开门。
这门是青帮人守着,外头挂锁,没吩咐不会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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