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伙全进公寓,六小姐红肿着眼睛,身上还是丫鬟白布衫子和大角裤,攥着下午沈奚给她那块手帕,坐在楼客厅沙发上等她。见他们伙人进门,先是瑟缩着,往后退开半步,当看清傅侗文脸,才明白不是来追回自己人。
她哽咽着,眼泪刷刷地掉:“……三哥。”
“哭什?”傅侗文笑着,走入客厅,反手将红木门锁上。
没会,屋里就隐隐传出呜咽哭声。
沈奚猜傅侗文是怕六妹情绪不稳,在下人们面前失身份,才着急把门关上。她怕外头过于安静,突显屋里哭声,于是拍拍厨房门。
“哦。”她高兴。
到偏门外。马路两面是林立店铺,大西洋菜社、印度饭店、大中华饭店、咖啡馆、当铺、洗衣作坊……玻璃窗内漆黑,偶尔有灯光透出来,也是看店人在盘账。
深更半夜,唯有烟馆门庭若市。
三辆轿车驶入,躲避路上行人和午夜小摊贩,停在两人身旁。
他们上车,向南走,直奔着霞飞路去。
望着,心下然。
女戏子先笑道:“三爷这是佳人有约,们也不敢留,”她抱拳道,“您慢走。”
“三爷您慢走。”男戏子也微笑着,欠身行礼。
灯影和人间烟火在身后,月色在眼前。
他熟门熟路地带沈奚走僻静小路,躲开人潮。石路边沿有青苔,他怕她脚下打滑,握着她手臂,引她摸黑走着。
“三哥说你煮汤?在哪?”她问谭庆项。
“不止是汤,还起锅两屉灌汤包,鸡汤也直在火上煨着呢,”谭庆项道,“他中午出去,说是今天要办事,定会回来晚,让准备好宵夜等你们。”
两人有意引导气氛,厨房里外都热闹。
培德用生疏中文招呼大伙坐
傅侗文虽没说,但沈奚知道他归心似箭。
回到里弄,仅剩零星几户点着灯,沈奚借着人家玻璃透出光,和傅侗文摸黑到公寓门外。“起进来吧,”傅侗文对身后男人们说,“都进来喝口汤。”
身后男人们意外,好似没懂傅侗文意思。
大家都清楚这里是傅侗文和沈小姐家,三爷把这里当私密地方,是不许外人进。他们这些人也是租住附近房子,轮流守着外头,从未越界半步。
“今日特殊,都进来,喝口家里汤。”他道。
四下里静悄悄,她不觉说话也悄然。
“你怎还认得这种小路。”见到偏门外马路灯光,她才问。
他解释:“后头路上,许多书寓。那些姑娘被叫出局,时常要来徐园,于是悄悄在园子里摸索出这条路。”
“哦……”她牙根泛酸。
“是前两个月,前头闹事,有人带走过,”傅侗文耳语,“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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