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时辰尚早,徐燕卿……是不提也罢。遂说声“也好”,就进去内室里头,躺下来。可这卧,非但没有起色,反更是辗转不安,躺下来两个时辰里就惊醒几次,津汗如雨,身上袍子脱下来换两件,没会儿又被汗水给浸透。
半睡半醒之间,就闻见外头下人齐齐喊声“二少爷”。可他还未走进来,碧落先是将人给拦住。她福福身子,小心道:“二少爷,少君今日身子微恙,现在还在屋里歇着……”
“——不舒服?”那清朗声音传进来,“在徐长风和老三那头,人不还好好儿,怎,这才第天到这儿,到底是身子不痛快,还是心不痛快?”
碧落顿时语塞。珠帘掀起声音之后,脚步声由远而近,茫茫地睁开眼同时,帷幔就被人猛地揭开来。
徐燕卿身上官服还未换下,瞧见床上时,人似乎顿顿。“二……”唇翕动下,却发现喉咙嘶哑得厉害,整个人昏昏沉沉。徐燕卿蓦地回过神来,却是扭头朝屋子下人们发作道:“这多人干什吃,人都病成这样子,还不快去请大夫!”
这日,仍是碧落唤唤,才起过来。坐起来后问她:“现在什时辰?”
“少君,快到已时。”
碧玉服侍梳洗时道:“少君,今早奴婢刚走进来,大少爷就让大伙儿动作放轻点,大少爷他对您可真是体贴入微。”
想想这个时辰,徐长风早已去衙门。本来,是该起身送送他,就对他们说:“以后,不管大少爷说什,你们就是悄悄儿,都得把叫起来,知道?”
碧玉俏皮地笑笑:“知道啦。”
脸色极是难看,下人不敢耽搁,应都来不及应声,慌忙地就跑
走出去,今日阳光正好,照到眼时,就微微晃,差点儿就踩空,好在下人动作及时,将扶住。
“少君,当心。”碧落看看面色,道,“少君今日脸色不大好,奴婢这就叫下人给加个篷子。”
“无妨,只小段路罢。”坐进小轿子,抬起袖子,擦擦额头汗。这天分明已经入秋,可今早起来时,却出整身汗,连亵衣都湿透,直感到口干舌燥。
直到二房院子里,搭着侍女手走下来。见二房下人迎来,也只敷衍两句,就走进去。
“少君看起来有些不妥,奴婢已派人去熬碗冰糖莲藕羹,给少君消消热气。二少爷时半会儿该是不会回来,少君现在要去屋子里头歇歇。”碧落行事素来仔细妥帖,也确实觉得今日身子不大对付,脚下如踩在棉花上不说,坐会儿就觉得头晕目眩,怕是真上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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