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,此事也不知如何摆平下来,可那些铺子都收起来,现在徐家产业,只剩下京里头酒楼和外头几个庄子。
谢氏故去以后,管家权又揽回到大房手里。虞夫人出身将门,素来节俭悭吝,如今重掌后宅事务,就以阖府开销过大为由,大大缩减各房用度。她早看不惯过去谢氏铺张奢侈,便对张袁说:“府里上下就这几个主子,哪需要这多人来伺候,还不把那些充门面东西都给去。”
这样来,徐府里超过半下人发卖发卖,遣散遣散,以往各房主子都有十几个下人差遣,眼下都剩不到两三个。
徐府后门,碧玉哭得直抽鼻子。被发卖大丫鬟里头,她亦是其中之。她性子虽然莽撞,但秉性纯良天真,直将她视作妹妹般。只是如今内宅里,虞氏最大,谁
宁武九年年底,眼看着年关将近,又出件事情——谢太后薨。传闻,谢太后被软禁在太宸宫,没多久就病倒,太医轮番诊治,终究还是没有挺过去。
“……可是,听到有人传,太后不是病死,而是被活活饿死。”几个丫鬟道,“谢家获罪之后,太后就没再和今上说过句话,之后就开始绝食。结果,今上真道,母亲为修身而绝粮,当遵从其意,命宫人日只送给口吃,太后就这活活被饿死——”
“咳。”张袁走来,那些下人忙噤声。他抬头指着那悬挂在梁上红灯笼道:“你们手脚麻利点,还不快这些东西都拆下来。”
太后薨逝,举国哀丧,百姓在这百日里也当身穿素衣,禁行乐狎妓,禁嫁娶庆寿等喜事。若是这样子,年头这个年,自然也就过不成。
自谢家出事之后,徐府也冷清许多。先前,每日都有人上门拜访,便是寻常日子,这送礼人从来没断过。如今,前堂和之前相比,可说是门可罗雀。而又听闻在朝上,谢氏党被肃清之后,徐尚书就遭到孤立,门下学生纷纷被远调或是罢官。之前,门房还说,瑞王轿子本要路经徐府大门前,却又临时改道,宁可绕个大弯,也不敢进来巷子,唯恐让有心人误以为他要上门来。
眼看着大势已去,徐尚书索性闭门谢客,在朝中也不若之前多言,只恪守己责,步步谨慎。半月以前,听闻衙门派人来查封徐家几个铺子,因着此事,姜氏和老爷起争执。
老爷指着姜氏道:“华阳啊华阳,你可真是吃熊心豹子胆——你可知经营私盐,被人追查下来,弄不好就要满门抄斩!”
房里头,传出姜氏抽抽噎噎声音:“妾身如何不知,老爷不曾管家,是不知道整个徐府几百张口,月下来,要多少银钱啊!”
“你……!”
老爷挥袖,长叹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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