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漠地看那襁褓眼,就别开目光。
徐燕卿顿,却没有说什。后来,小娃娃不知为何,突然间就哇哇大哭起来,奶娘便走过来说:“二少爷,让小人来罢。”
他们退下之后,便仅剩跟他。
徐燕卿手松紧,紧又松开。就这样,沉默好阵子,还是开口道:“天要寒,你记得要多加两件衣服。”他静静,又说,“你身子,不如以前,万万别着凉。”
闻声,只轻点点脑袋,不言不语。
在床上躺足有月,才能走下床来。后来,又歇老长段时日。
听闻,大夫人虞氏某夜醒来,拿把不知从哪儿翻出剑,直闯徐家老爷府院,剑刺中老爷肩头。
虞氏披头散发,脸上却浓妆艳抹,她看着鲜血滚涌而出,脸上恨笑道:“三郎还记不记得,淮阳东门桥上,你曾经答应过秀兰什?”
之后,下人便闯进来,将虞氏给压住。虞氏却流泪长笑不止,经大夫就诊,便说,大夫人是犯痴症,药石罔效。
至于徐尚书便向今上言明致仕之意,今上挽留再三,最后还是准奏,徐尚书携着虞氏到濮洲修养种种之事,都是离开徐家之后发生事情。
从逃家被擒,关在徐府后院,由十几人看守,直至产子,都不曾再踏出这个院子过。也是从那时候起,也再也没跟他们任何个人,说过句话。
徐燕卿只坐阵,他如今已非过去纨绔,刑部事情不少,还等着他去处理。他只嘱咐两句,便站起身,撩开门帘,方迈出步,陡地出声:“二少爷。”
他身子僵,愣数息之后,猛地回过身来。
“你……”他脸上神情,不知是喜,还是悲:“可是在叫?”
站在斑驳光影里,双眼静如古潭。
那年,九月。
气色渐好,不管是身子还是元气,都恢复得有七八成。这天,徐燕卿抱着孩子来看。
就看他坐在椅上,只手环抱着襁褓,只手拿着个铃铛,摇晃时候发出清脆响声:“宝宝,来,给你爹爹笑笑——”
端坐在边上,静静望着,并未走过去,也没将那孩子抱过来瞧瞧。或者,应该说,从他生下来,就从来没有抱过他。然而,这孩子到底还是徐家千盼万盼子孙,出生便不缺人疼爱,尤其是徐燕卿,他除上衙门之外,余下时间大多都带着孩子,惹得下人都暗地里笑话他说,这是恨不得把小少爷给拴在裤腰上。而自有这个孩子,徐燕卿眼里阴霾仿佛瞬间消散,眉宇间戾气也跟着少几分。
“笑、笑!”徐燕卿好容易将孩子逗得咯咯笑起来,便急着抱过来,朝献宝似地说,“你看看,他笑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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