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迟钝地转动眼珠,这才意识到那个人早已不再动弹。你屋子里再次片安静,除你与雷米尔,所有人都躺着。雷米尔把你脑袋扳回来,捧着你脸用力吻你,那双温柔利爪之上,血还没有变凉。
墙上撞得头破血流。你回头时候,那个人正爬起来,对着雷米尔开枪。枪落空,另枪擦过雷米尔肩膀,那里展开蓬血花。
他们想伤害他,他们想杀他,在你眼皮子底下。
他们怎敢?
那蓬红色不曾离开,它烧灼着你眼睛,让你视野也片猩红。你忏悔,服从,恳求怜悯,你后退,直到退无可退。被踩到最低点弹簧终于反弹,在恐慌和悲伤之外,怒火从你骨骼中爆发出来,你血液在燃烧。
你炮弹般撞上开枪人,把那个人摁倒在地,他枪飞出去,没飞太远。你掐着他脖子,余光看见他手还在摸索着去够枪。桌子已经被打翻,上面东西洒得满地都是,那支本打算用来给雷米尔留信钢笔静静躺在枪边上,笔帽不见踪影,笔尖泛着金属锋利光。
谁都别想在你面前伤害雷米尔,谁都别想。
你拿起那支钢笔,高举,重重向下刺。笔尖毕竟不是刀尖,拿来当武器够呛,但要是对着眼睛,那就另当别论。你下刺,拔出来,再度下刺,又狠又准,每下落点都在同个位置。那修士终于惨叫起来,墨水和鲜血在他脸上纵横交错。瞧,他也只是血肉之躯罢。
他越挣扎你下手越重,修士鲜血飞溅在你神父法袍上,落在你脸颊上,你高举钢笔模样活像邪神信徒。但这无关正邪,在这刻,所有规则与阵营,所有对错与生死,全部回归混沌愤怒,驱动你只是怒气,还有最单纯爱与恨。枪就在不远处,雷米尔暂时无法脱身,修士在挣扎摸索,他比你更高大强壮,因此你必须让他完全失去行动能力——要让他无法再造成任何伤害,要让他再也无法动弹,这就是你唯想法与目。
这持续很久。
或者不久,谁知道呢?时间在你脑中片混乱,像片乱码,阵噪音,你只知道不断地念诵祷言与挥舞钢笔,没有点多余精力。你终于停下,有人拉住你,把你从地上拽起来。“好!”他说,雷米尔说,“没事,他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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