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前太监于吉高声道:“有请今日讲官,翰林院修撰沈鹤轩。”
只见清瘦男子,着身红色讲经服,双手持笏(读户),庄重地走进来。他年不过而立,俊秀儒雅,眉宇间流动着股泯然正气,眼望去,就觉是襟怀坦荡之人。
此人正是去年新科状元,而且非般状元,是大晟近三百年历史里,第二个连中三元绝世英才。历朝历代推行科举,千百年来,能够连中三元,也不过十数人。
作为小小修撰,除殿试和状元大典外,应该是没机会再见皇帝,可沈鹤轩面色极为平静,既不因
“你们有所不知,皇上说……”吏部尚书刘岸倾过身来,叹口气,小声说,“说……‘不要再看以前那些老脸’。”
众官只能苦笑。
“肃静——”御前太监清清嗓子,“恭迎圣上御文华殿。”
百官齐齐跪拜:“恭迎圣上。”
昭武帝陈炤(读招)在侍从簇拥下步入文华殿,迤迤然坐于帝位之上:“平身吧。”
十年后
春风席,吹来槐花十里不胜香,李白桃红满城郭,正值京师年中最是旖旎五月时节。
今日风和日暖,云淡天高,满朝*员面上多带喜色,却不仅仅是因为气候宜人,而是当朝天子在诸多*员劝谏之下,终于同意重开经筵。
经筵乃皇帝为讲经论史而特设御前讲席,始于汉唐,沿袭至今,为天子讲学,正人主开广心思,耸励精神之所也,是朝中大事。若是勤勉之主,则经筵当日日开设,学问日日不辍。
然而当今圣上多以圣躬微恙、盛暑祁寒为由拒开经筵,有时年能开三四次已是鲜见。朝臣甚为不满,连连上书谏诤,斥责昭武帝惰怠厌学,有违帝道,皇帝也许是烦,终于同意重开经筵,却不知道这次能持续多久。
*员们刚起身,就见着昭武帝以袖半遮面,打个哈欠。
内阁首辅颜子廉出列步,拱手道:“陛下重回经筵,实乃明德正礼之举,有垂范天下之态,等甚为欣慰啊。”
昭武帝呵呵笑两声,脸上却明显写着不痛快:“这下爱卿能放过朕?”
颜子廉恭敬道:“帝王大节莫先于讲学,讲学莫要于经筵,经筵日不废,则圣学圣德加日之进,月不废,则……”
“好好。”昭武帝不耐烦地摆摆手,“赶紧开始吧。”
早朝过后,*员们移至文华殿。重开经筵,势必要举办次典礼,鸿胪寺早已筹办好切,大殿之上,案牍齐备,场面肃穆。
百官站于殿下,小声议论。
“今日讲官是谁?可曾听说?”
“据说是两个小翰林,都是去年刚中进士,颜阁老亲自选。”
“圣上时隔年重开经筵,意义重大,怎就选两个小翰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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