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吗?”陈霂道,“朕真日日精进?”
“可不是,陛下年纪轻
陈霂停下来,他额上淌着细汗,那白玉般脖颈皮肤下,喉结在烦躁地滚动着,眼神有几分恼火。
祝兰亭平静地说:“皇上分心。”
陈霂脚踢开木剑,斜元南聿眼。
祝兰亭也看向元南聿。
元南聿单膝跪地:“见过陛下。”
自元南聿来到京师后,极少有夜是能够安然入眠,毕竟他无时无刻不担心陈霂会做出什难以预料事,或是哪怕道传唤他圣旨,都令他心惊胆战,以致他整个人消瘦不少。
早前陈霂传他入宫,还找些冠冕堂皇理由,现在连理由也省,只需道口谕,他就必须随传随到。难怪天底下人人都想当皇帝。
进宫路上,他直在猜测陈霂此次又要说什、做什。
随着俩人见面频繁,陈霂举动也愈发令他捉摸不透。陈霂时而唤他去喝酒,时而唤他去钓鱼,西洋送来什新奇玩意儿,就叫他起去赏,湘潭有名戏班来京师,便召进宫专给他们俩人唱,有时候什也不做,只是传他起用顿膳。
他尽管觉得诡异与不适,但能心平气和说上几句话,总比剑拔弩张对他有利。他直都不善于服软示弱,但前些天他收到燕思空回信,信中劝他审时度势,不要逞匹夫之勇,其实他心里清楚,还是尽量顺着陈霂,他日子才会好过些,毕竟如今发生切都在提醒着他——陈霂是皇帝。
“起来吧。”
元南聿朝祝兰亭拱手:“祝总兵。”
祝兰亭敷衍地回礼:“皇上今日无心练功,臣就告退。”
陈霂挥挥手。
孙末笑盈盈地捧着帕子走过来:“陛下真是进步神速,这武艺是日日精进啊。”
所以他尽可能地“识时务”,只要陈霂不对他……对他那样,他都做出人臣样子。
到乾清宫,陈霂正在与祝兰亭练剑,元南聿站在旁,目不转睛地看着俩人。
当年封野入京,元南聿和祝兰亭略有交际,但是不多,祝兰亭尽管身在紫禁城,但因为武艺超绝,在江湖上也颇有名气,他早就对祝兰亭身手感到好奇。
俩人使是木剑,但照样打得凌厉万分,身形快若飞鸿,招式虎虎生风,祝兰亭出剑沉稳,哪怕与之过招人是真龙天子,也游刃有余,不见拘谨。而陈霂盛气凌人,出招刁钻又大胆,身法也毫无破绽,面对祝兰亭时虽显稚嫩,但直紧咬不放,竟也没有落下风。
只是,在看到元南聿后,陈霂剑逼得越来越紧,也越来越快,明显有几分求胜心切急躁,被祝兰亭抓住破绽,剑劈在陈霂剑柄上,陈霂虎口被震得生痛,木剑咣当声掉落在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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