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周静候着太监宫女侍卫,声不吭地退去,连脚步声都轻不可闻。
元南聿别扭地坐起来,心跳快得像打鼓样。
陈霂伸出手:“过来。”
元南聿行礼,就站在旁,待陈霂换完衣服,挥退下人,才走过来,拉着元南聿手笑道:“走,去御花园赏梅。”
陈霂令侍卫清空整个御花园,摆桌赏梅宴,橙黄烛火映照着洁白雪、鲜红美,幽谧而精美,令人陶醉。
俩人卧在厚厚虎皮软榻上,四周烧着炭火,丝毫也不觉得冷。
陈霂端起酒杯:“这是用青梅酿酒,与这梅花是同源不同宗,都是梅,这梅花便只能用来看,这青梅就甘美可口,还能用来制成香酿,你说,是做梅花好,还是青梅好?”
“是个武将,你少跟拽这些文绉绉东西。”元南聿口干酒,“嗯,好喝。”
吊胆,郁郁寡欢,只有与将军在起时候,能露出真性情。皇上真心待将军,将军若也真心以待,那是皆大欢喜,可若反之……对将军,对北境四府,有什好处呢?”
元南聿瞪着孙末,拳头在身侧紧握:“公公意思是,就该卖身求荣吗。”
孙末被元南聿凶相吓个哆嗦,他眼神有几分游移:“老奴不是这个意思,老奴只是……只是仰慕将军,又心疼陛下。”
元南聿冷哼道:“陛下坐拥万里江山,不用别人心疼。”
孙末黯然道:“这万里江山里,心疼陛下,怕只有老奴人。”他默默退下去。
陈霂哈哈大笑起来。
俩人喝着美酒,陈霂绝口不提那些糟心之事,而是说起自己初去云南种种,而后又是如何在燕思空离开后,步步壮大自己,听来亦是令人心惊。
元南聿听得入神,也忘与陈霂针锋相对,甚至说起过去交战那些利弊得失。
直至俩人喝得微醺,陈霂看元南聿眼神愈发深沉而专注,元南聿意识到自己对那样眼神并不陌生,他不仅感到口干舌燥,身体也僵硬起来。
陈霂沉声道:“所有人,退下。”
元南聿看着桌子精致菜肴,筷子也吃不下去。想着孙末那哀怨又伤感模样,也不知道几分真几分伪,不知道是陈霂派他来做说客,还是他想向陈霂邀功。
元南聿知道陈霂这个皇帝当定然不顺心,但也绝不至像孙末说得那般可怜兮兮,他只是不明白,陈霂为何会为他如此煞费苦心,若只是为肉欲之乐,制服他不费吹灰之力,何必与他周旋这久?
他越想,越是茫然。
元南聿直等到黄昏,才见到陈霂。
宫女正在为陈霂更换常服,他从早朝直忙到黄昏,眉目间不免有疲倦之色,但在见到元南聿时,还是眼前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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