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无慑慢慢地躺在解彼安身边,肩膀抵着他后背。
解彼安看着跳动火光,听着寂静黑夜中毕毕剥剥声响,明知道该静下心来睡觉,心绪却起伏不定。脑中乱糟糟好像什都在想,又好像什都没想。
也许是
范无慑微眯起眼睛,声音变得低哑:“你说得对。只是,宗子枭曾经是锦衣玉食宗氏皇子,原本仙途坦荡,是谁把他逼得入魔?”
解彼安沉默片刻:“父辈恩怨,确实怪不得他,但他也没能坚守本心。”
“本心,什是本心?”范无慑声量不觉拔高。
解彼安直直地盯着范无慑眼睛,笃定地说:“念向善心。”
“念向善?”看着这张脸对他义正言辞地说“善”,范无慑差点笑出声来,但他忍住。他说服自己相信,只要不经历宗子珩命运,这个人善就能保持下去,哪怕是伪善。
乌雅穿过层层风雪,不知疲倦地跑啊跑,从黑夜直跑到白昼。若不是范无慑伤口有反复,或许他们能直这样跑下去。
他们寻处能躲避风雪山洞,用枯枝略微遮挡寒风,又生起火,快要冻僵身体正在复苏,传来层层叠叠刺麻。
借着火光,解彼安给范无慑处理伤口。他伤果然又渗血,但情况不算糟糕,他复原能力实在让人惊叹。
“不能再跑那快。”解彼安叮嘱道,“也想尽快赶到泰山,但你伤势也很重要。”
范无慑笑笑:“知道。”
“怎,你连向善也要质疑吗?”解彼安眉毛轻拧,“无慑,有时候真看不懂你。”尽管范无慑解释过,可他隐隐还是觉得,范无慑对宗子枭又崇拜和维护嫌疑。
范无慑沉吟片刻:“没有质疑,只是好奇而已。”
“累天,睡吧。”解彼安背对着他躺下,裹紧被子,不再说话。
“师兄又生气吗?”范无慑幽幽道。
“……睡吧。”
解彼安看眼动不动矗立在山洞外乌雅,它是苍白天地间点浓墨。他皱眉道:“有无穷碧,乌雅依旧不服,为什偏偏就听你?”
范无慑打个哈欠:“可能讲究个先来后到?也不知道。师兄何必这在意,只要它能送们到泰山就行。”
解彼安心里还在犯嘀咕,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,他感慨道:“真没有想到,有天竟能骑上魔尊坐骑,那可是乌雅呀。”存在于传说中和史书上乌雅,如今竟被他们驾驭,真是玄乎其玄。
范无慑也看着乌雅:“它绝食殉主,又在乌江陪伴霸王千年,是匹有血性马。”
“可宗子枭却把它召唤出来作恶。”解彼安不屑道,“为己之私,让生者不得太平,死者不得安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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