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新羽这个人,按他自己亲爹话,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纨绔子弟,他对自己也直是个得过且过态度,反正家里不愁钱花,他每天吃喝玩乐、享受人生,从来没觉得有什不好,反而觉得那切都是他应得,谁叫他投胎投得好呢。虽然他爸妈、他哥经常骂他,可他早就锻炼出身铜墙铁壁,难听话左耳进右耳出,该怎样还怎样,有时候他觉得,自己可能已经没什羞耻心,并且为此沾沾自喜,可是这个比他还小岁冷面班长席话,让他臊得脸发烫。宿舍里那些注视着他视线,让他背后直冒冷汗。
陈靖推推眼镜,“也想回家,想回家时候,爹妈问起在部队做什,能数出二三来,而不是耍赖让人把‘开除’!”
白新羽抿着嘴,言不发,他又羞恼、又不服气,心里对陈靖这不给他面子充满怨愤。他今天究竟是到什霉,这是他进入部队正式第天,就先是被俞风城泼身粥,又被威胁,然后回到宿舍被班长通批评,这个地方根本就是和他八字不合!反冲!他再在这里呆下去,得去半条命。
陈靖看着白新羽明显还是忿忿不平样子,暗自叹口气,“你好好反省下吧。大家列队站好,现在教大家叠被子。”
白新羽情绪低落,上午时间都浑浑噩噩,也没怎认真听,他不断地想着自己悲惨身世,担忧着接下来生活要怎
拖起来,“站直。”
白新羽很抗拒地低着头。
陈靖抬高音量,“站直!”
白新羽想起早上“拉筋运动”,还是有点儿害怕,挺直腰。他抬头,见俞风城就坐在不远处凳子上,手里拿着本儿书,眼睛却盯着他,目光中依然充满讽刺味道。
陈靖看着他,“你想回家?”
白新羽点点头。
“这里谁不想回家?巴图尔家是离营区最近,220公里,最近公路离他家也有80公里,那80公里土路,你知道要走多久吗?整天。他家没有电话,你们有条件能打电话给家里人,他能吗?除非是紧急情况,部队不会特别派车送他回家,哪怕是逢年过节,这220公里在城市里也就三四个小时车程,离得这近,他却两三年都回不家,听不到家里人声音,你问问他想不想回家。”
巴图尔抓抓头发,长睫毛扑闪扑闪,眼圈有点儿发红。
白新羽不明白班长说这个干吗,但他觉得心里不太舒服。
“白新羽,你16岁时候在干什?你比巴图尔大6岁,看过你们所有人资料,你是这个班年纪最大,你这虚长6岁,就是让你起次早、跑次步、受次委屈,就哭着喊着要回家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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