卜鹰又说道:“现在你已经有自己剑,为什还不将你手里剑还给朱云?”
小方将剑还给朱云,剑柄缠着青绫已经被他掌心冷汗湿透。
卜鹰忽又冷笑:“现在你为什还不走?是不是还想亲眼看着杀他?”
这句话是对朱云说。
朱云只有走,虽然不想走,也不能不走。
小方心沉下去。
最后个要为他饯行,竟是卜鹰。
朱云交给他这柄青钢剑,确不是要他用来杀人,在卜鹰剑下,他根本全无机会。
他们本来已经可以算是很接近朋友,现在却已好像是两个世界中人。
小方忽然笑笑,他这生中从未笑得如此沉痛。
“什用处?”
“自刎。”朱云又叹口气,“不管怎样,自刎至少比死在别人剑下好。”
小方还没有开口,黑暗中忽然又有个人冷冷地说:“就算他要自刎,也不必用你剑,他自己也有剑,他剑远比你剑锋利。”
黑暗中忽然有剑光闪,柄剑仿佛忽然自天外飞来,斜插在小方足下。
森寒剑光,剑锋上仿佛有只邪恶魔眼在冷冷地看着他,这正是他魔眼。
是仇敌。”小方道,“你要杀,只不过是在做件你认为应该做事。”
剑锋下朱云居然还能保持镇静,却忍不住要问小方:“你真相信阳光绝不会害你?”
“相信。”
“你为什如此信任她?”
小方回答很简单:“因为从未欺骗过她。”
“想不到你也会来为饯行。”小方道,“你既然来为饯行,又何必把这柄剑还给?”
“因为这本来就是你剑。”
卜鹰声音里全无感情:“你应该记得曾经说过,从来不要活人东西。”
小方当然记得。
也许卜鹰根本就没有接受过他任何样东西——他剑、他友情,都没有接受过。
这柄剑直在卜鹰那里,小方从未提起过,就好像已经忘这柄剑存在。
但是现在他剑又飞回来,当然不是从天外飞来。
是从个人手里飞来。
小方回过头,就看见这个人,秃鹰般锐眼,幽灵般白衣,刀锋般冷酷,山岳般镇定。
这个人是卜鹰。
朱云忽然长叹:“佩服你,你确是个好朋友。”朱云道,“只可惜你朋友倒未必都是好朋友,所以劝你最好将剑带走。”
“既然不要你命,为什要你剑?”
“因为你很快就会用得着。”朱云道,“也许并不是用来杀人。”
“用来干什?”
朱云看着小方,眼睛里忽然露出种很奇怪表情,过很久才说:“这柄剑也跟别剑样,除杀人外,另外还有种用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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