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你活着虽然痛苦,可惜又偏偏不想死。”
吕三道:“死什都完,现在你多多少少还有点希望。”
——还有希望?个人到这种地步,还有什希望?
吕三道:“你心里说不定还在盼望着,卜鹰、班察巴那他们说不定还会跑来救你。”
他又叹口气:“可惜就算他们真来,也样没有用。”
剑光在闪动,“魔眼”仿佛在向他眨眼,可是他没有动。
他为什不伸手去握起这柄剑?
吕三在看着自己手。
小方也在看着自己手。
吕三手洁净、干燥、稳定,小方手在抖,指甲已经变成黑。
小方在冷笑,种连自己听见都会觉得非常虚假冷笑。
“你不信?”
吕三道:“那不妨就让你试试。”
他招招手,他身边忽然就出现个陌生人。
个短小精悍黑衣人。酒楼上本来并没有这个人,可是吕三招手,这个人就出现。连小方都看不出他是怎来。
底完。”
吕三声音温和得令人想吐:“你在江湖中名声已经完。你母亲、你朋友、你情人、你儿子,都已经落入手里。只要高兴,随便用什法子对付他们都行。”
他在笑:“可是你永远都想象不到会用什法子对付他们,所以你只有往最坏地方去想,越想越痛苦,不想又不行。”
这是真。
没有人能控制自己思想。越不该想事,偏偏越要去想。
他忽然回头向那捧剑来黑衣人笑笑:“你不妨告诉他,你是什人。”
黑衣人脸看起来就像只鸟,不是飞鹰大鹏那种鸟。
他脸看起来就像是只已经涂上酱油麻油作料,被烘干烤透雀鸟。
这样双手,怎配去握着这样柄剑?
吕三轻轻叹息。
“其实早就知道你不会伸手。”
他说:“因为你自己也知道,只要伸手抓起这把剑,你就死定。”
他叹息声听起来也同样令人想吐。
他手里握着柄剑,出鞘剑。剑气森寒,秋水般剑光中有只眼。
“魔眼。”
“这是你剑。”
吕三将剑抛在小方脚下:“这柄剑,本来也是,现在还给你。你既然还有口气,你不妨就用这柄剑来跟拼拼。”
小方没有动。
这种痛苦本来就是人类最大痛苦之。
小方仿佛又听见自己在说:“至少还没有死,还有口气。”
“你还没有死,只不过因为根本已不必杀你。”
吕三道:“因为现在你活着远比死更痛苦得多。”
他笑容更温和:“如果你认为你还有口气,还可以跟拼命话,你就更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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