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天已经是十五，
知道你今天午时要去杀
个人。”她说，“求你不要去杀他。”
“你也知道要杀
是谁？”
“知道。”
“他是你亲人？”
“不是亲人，是仇人。”
所以他只是冷冷地回望着她，既没有动，也没有开口。
他定先要把她来意弄清楚，然后才能决定自己应该怎
做。
这个女人当然不会是特地来看他洗澡，他当然不能就这样赤条条地从浴桶里跳出来杀人。
——好像很少有人能在自己完全赤裸时挥刀杀人。
幽灵般女人，眼中忽然露出
种梦般笑意，然后才用种非常优雅声音对姜断弦说：“姜先生，在风雨中试刀之后，能回来洗个热水澡，实在是件享受。”她说，“实在不该来打扰你。”
面前，穿身雪白衣裳，无比美丽中又带着种令人毛骨悚然神秘，使得她看来又像是仙子，又像是幽魂。
07
为要让自己能有种与人世完全隔绝感觉，姜断弦把风吕装在后院个完全独立小屋里，每次洗澡时候，他都会把门从里面闩上。
今天应该也不会例外。
可是现在屋子里明明有个女人出现，就站在他用来放置衣物小几旁，正在用种又温柔又冷酷眼神打量着他。
“既然是仇人，为什反而要救他？”
穿白衣女人那双有时看来如梦，有时看来如猫眼睛里，忽然充满根根可怕血丝，每根都是用无数怨毒和仇恨炼出来，每根都深深地埋入她骨髓和灵魂。
“要救他，只不过因为不想让他死得这早。”
姜断弦从未想到个人心中怨毒竟会有如此之深，直到他看到她眼睛。
看到这双眼睛之后，有很多事姜
姜断弦冷冷地看着她，等着她说下去。
“可是要来找你，再也没有比现在这种时候更好。”她说，“因为现在定是你心最软时候。”
姜断弦不能不承认这个女人观察敏锐，想法正确，无论谁在杀人后赤裸裸地坐在澡盆里时，心肠都会变得比较软弱。
“在你心最软时候来，当然是因为有事要求你。”
姜断弦终于开口：“什事？”
水温度虽然和刚才全无差别，姜断弦身上本来已完全放松肌肉却绷紧。
他是完全赤裸着。
她虽然看不见，可是他自己知道。
完全赤裸着面对个美丽而高傲陌生女人，姜断弦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屈辱和自卑，这个女人那双猫般锐眼，仿佛已穿透木桶，看到他身上最丑陋部分，甚至连他伤疤和胎记都看得清清楚楚。
这种感觉令他愤怒无比，只不过他毕竟还是沉得住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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