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就像是下棋,丁兄这瓶花,已如局棋,成定局。”姜断弦说,“这子落下去,若是破坏这局棋,那就非但无趣,而且该死。”
丁宁微笑。
“就凭姜先生这番话,就已足见高明。”
忽然间,满天彩霞已现,夕阳已如火焰般燃起。
姜断弦心里忽然现出片光明,随随便便地就把手里花枝插入瓶中。
花枝在瓶中,带着极疏落而萧然韵致,剩下余隙还有很多,随便什地方都可以把枝花插进去,甚至连十枝花都可以随随便便插得下去。
可是姜断弦手里拿着枝花,却好像个要写篇文章学生,手里虽有笔墨,却不知该从何处下手。
他那刀般眼神,已在瓶中花枝空隙间选很多个地方。
可是他手里花枝却没有插下去。
他神色更凝重,不但额角上有青筋露出,甚至连手背上都有,这段轻如羽毛花枝,竟似已变得重逾千斤。
被摘落十枝鲜花已经有九枝在瓶中,只有枝还在姜断弦手里。
丁宁慢慢地站起来,看看他手里花枝,又看看花瓶。
“姜先生是不是想把这枝花带回去?”他问姜断弦。
“不想。”
“那,姜先生,请君插花入瓶。”
”
“是。”姜断弦说,“正想问你这句话。”
“其实你若仔细想想,你也会明白。”
“哦?”
“刀法到某种境界后,不用身体也可以练。”丁宁说。
瓶中花枝忽然间就呈现出种无法描述婉约细致风貌,花枝间所有空间和余隙,
——这又是为什?
过很久之后,丁宁才轻轻叹口气:“姜先生,果然高明。”
姜断弦苦笑。
“连这枝花都不知应该插在何处,高明两字,如何说起?”
“三尺童子,也会插花,”丁宁说,“姜先生这枝花为何不知如何插?”
这本来也是句很平常很普通话,被摘下花,本来就应该插入花瓶里。
奇怪是,最近世事看得越来越平淡丁宁,在说这句话时候,口气里却带着种很明显挑战之意,就好像要个人去做件很困难事。
更奇怪是,听到这句话之后,向严肃沉静姜断弦忽然也变得很兴奋,就好像人已在战场,面对着柄杀人刀。
——这又是为什?
04
“不用身体练,用什练?”
“用思想,在思想中寻找刀法中变化和破绽,寻找出种最能和自己配合方法。”
丁宁说:“而个人在肉体受到极痛苦折磨时,思想往往反而更敏锐。”
姜断弦态度忽然变得非常严肃,而且充满尊敬,甚至用种弟子对师长态度对丁宁说:“谨受教。”
0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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