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这样子实在比死还难受，实在还不如死
好。
可惜他偏偏死不。
难道冥冥中真有个公正无情主宰，难道这就是老天对他惩罚？
丁弃心里居然也觉得有种说不出恐惧：“他为什
还没有死？”
樊云山忽然道：“因为他是唐玉。”
刚才他心里本来充满悔恨和歉意，可是现在已完全开朗。
现在，他心里已完全承认无忌说有理。
能够让别人心情开朗话，就算没有理，也是有理。
唐玉也没有死。
他居然还没有倒下，还是和刚才
样，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。
郭雀儿道：“那你现在为什不骂
顿？”
无忌笑道：“既然还没有被你害死，为什要骂你？”
郭雀儿怔住，怔半天，可不能不承认：“你说好像也有点道理。”
无忌道：“本来就有道理。”
他大笑：“就算你认为这道理狗屁不通，也没有法子跟抬杠。”
他看半天，道：“刚才你差点就死在手里，现在，你只有这句话说？”
无忌说道：“你是不是希望骂你顿？”
郭雀儿道：“是。”
无忌笑：“也很想骂你顿，因为不骂你，你反而会觉得这个人城府太深，太阴沉，不容易交朋友。”
郭雀儿居然也承认：“说不定真会这想。”
樊云山今年已五十六岁，在江湖中混大半生，这样个人，无论是善是恶，是好是坏，至少总有样好处。
这种人定很识相，很知趣。
所以他很解自己现在所处地位，他直都默默地站在旁边
可是他脸已完全麻木，刚才骤然收缩瞳孔，现在已扩散，本来很明亮锐利双眼睛，现在已变得呆滞无神，连眼珠都已经不会转动，看起来就像是条死鱼。
丁弃走过去，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，他眼睛居然还是直勾勾地瞪着前面，丁弃伸出根手指，轻轻推，他就倒下去。
但是他并没有死。
他还在呼吸，他心还在跳，脉搏也在跳。
每个人都应该看得出，他自己心里定情愿死算。
郭雀儿道：“为什？”
无忌道：“因为说有道理。”
郭雀儿也笑，道：“现在总算又明白件事。”
无忌道：“什事？”
郭雀儿道：“千万不能跟你讲道理，宁可跟你打架，也不能跟你讲道理。”他大笑，“因为谁也讲不过你。”
无忌叹口气，说道：“可惜不能骂你。”
郭雀儿道：“为什？”
无忌说道：“因为，还没有被你害死。”
郭雀儿道：“如真害死你，你怎能骂？”
无忌道：“若被你害死，当然也没有法子再骂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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