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话本来是用不着回答,可是燕十三却不能不回答。因为他知道这些话并不是废话,老车夫下面说句也不再是废话。
他说:“你既然是你老子儿子,就本该杀你!”
燕十三没有开口。
这些事燕十三都不愿猜测。因为这是别人隐私,他不必知道。他也不想知道。
老车夫还在看着他,用那双已不再衰老疲倦眼睛看着他。燕十三并没有逃避他目光。
个人若是问心无愧,就不必逃避,不管什都不必逃避。老车夫忽然问句很奇怪话。
他问:“你现在姓什?”
燕十三道:“燕,燕子燕。”
老车夫淡淡道:“你知道事好像真不少。”
燕十三道:“确不少!”
老车夫眼睛里忽又射出如剑般寒光,道:“你也知道为什要忽然失踪?失踪后为什还要屈身为奴,做夏侯星车夫?”
燕十三淡淡道:“这些事不必知道。”
这些事他确不必知道,因为这是别人秘密,别人隐私。可是他也并不是不知道。
他又解释:“二十年前,华山绝岭,你和先父那战,别人不知道,知道。”
老车夫手握紧。
燕十三道:“那战你败在先父剑下,这二十年来,你对夺命十三剑定研究得很透彻,因为你直都想找机会复仇!”
老车夫忽然叹口气,道:“只可惜他死得太早些。”
燕十三道:“就因为你对夺命十三剑研究得很透彻,所以你才知道,十三剑外,还有第十四剑,所以你才能想得出刚才那招破法。”
老车夫道:“你就是燕十三?”
燕十三道:“是。”
老车夫道:“你真是你老子儿子?”
燕十三道:“是!”
这几句话不但问得奇怪,问得莫名其妙,回答人也同样莫名其妙。问本来就是废话。
——兄弟间斗争,叔嫂间私情,时失足,百年遗恨。
这本就是些巨大家族中常有悲剧,并不止发生在夏侯世家。只不过他们辉煌声名和光彩,足以眩乱世人眼睛,让别人看不见这些丑陋而悲惨事。
——夏侯飞山昔年失踪,是不是因为他和他大嫂间私情?
——他失踪后,再悄悄回来,宁愿屈身为奴,做夏侯星车夫,为是什?
——难道夏侯星就是他因为这段孽缘而生下儿子?
他叹口气,道:“除你之外,世上只怕再也没有第二个人。”
老车夫并不否认。
燕十三道:“薛可人无论逃到哪里,都逃不过夏侯星手掌,当然也是因为你。”
老车夫道:“哦?”
燕十三道:“火焰神鹰夏侯飞山追捕搜索本事,二十年前,江湖中就已很少有人能比得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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