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唯
能找得到
冷水，在桌上杯子里。
她口喝
下去。
外面传来更鼓，二更。
她吓跳，几乎将杯子都吞下去。
二更，只不过才二更，她还以为天已经快亮；谁知这又长、又闷、又热夏夜只不过刚开始。
所以她没有打死这只蚊子，只挥挥手将蚊子赶走算。
蚊子已在她脚底心叮口，她忽然觉得很痒，想去抓，脚心是抓不得，愈抓愈痒，不抓也不行。
死蚊子，为什
别地方不咬，偏偏咬在这地方。
她想去打死这死蚊子时候，蚊子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。
她咬着嘴唇，穿起袜子。
“地上定很凉，赤着脚走走也不错。”
她脱下鞋子，又脱下袜子，看看自己脚，又忘要站起来走走。
她好像已看得有点痴。
女人看着自己脚时，常常都会胡思乱想，尤其是那些脚很好看女人。
脚好像总跟某种神秘事有某种神秘联系。
件很有趣事，笑得弯下腰。
“把田心嫁给他倒不错，个小撅嘴，个大脑袋，倒也是天生对。”
至于她自己，当然不能嫁给这种人。
像田大小姐这样人，当然要秦歌那样大人物才配得上。
想到秦歌，想到那飞扬红丝巾，她脸又不觉有点发红、发热。
屋子里忽然变得更热，这漫漫长夜怎挨得过去？
有个人聊聊，也许就好得多。
她忽然希望杨凡过来陪她聊聊，可是那大头鬼吃饱就溜回房去，关起门，现在说不定已睡得跟死猪样。
吃饱就睡，不像猪像什？
“
就偏偏不让他睡，偏偏要吵醒他。”
还是痒，好像直痒到心里去。
她又咬着嘴唇，脱下袜子，闭起眼睛，用力抓，才长长吐出口气，忽然发现身上衣服不知什时候已湿透。
这时候能跳到冷水里去有多好？
田思思用只手捏着被蚊子咬过脚，用另只脚跳到窗口，用另只手轻轻地推开窗子。
窗外有树，有墙，有人影，有飞来飞去苍蝇，追来追去猫和狗……几乎什东西都有，就只没有水。
田思思脚很好看，至少她自己向很欣赏。
但别人是不是也会很欣赏呢？
她不知道，很少人能看到她脚，她当然不会让别人有这种机会，但有时心里却又偷偷地想让人家看看。
忽然有只蚊子从床下飞出来，叮她脚。
至少这只蚊子也很欣赏她脚。
屋子里静悄悄，连丝风都没有。
这见鬼六月天，简直可以闷得死人。
田思思真恨不得将身上衣服全都脱光，又实在没这大胆子。
想睡觉，又睡不着。
她躺下去，又爬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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