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浪暗道声:“此人好灵敏耳目。”
口中却微微笑道:“在下沈浪。”
快活王道:“哦,原来是沈公子。”
沈浪大步走出,含笑施礼道:“满天鬼火,独自举杯,王爷雅兴真
至于鬼火,那不过只是点碧磷。
沈浪微微笑,抛却它,笑道:“幽灵群鬼伎俩也不过如此。”
他脚步丝毫不停,笔直走向“缀碧轩”。
“缀碧轩”也是黑黝黝,只有回廊间,矮几上,摆着盏孤灯,个敞着衣襟黄衣人,正箕踞在灯下饮酒。
他面对着满天鬼火,神情竟还是那悠闲。
郑兰州、龙四海面上也不禁变颜色。
染香颤声道:“幽……幽灵鬼……”
沈浪突然站起来走出去。
染香大惊呼道:“沈浪,你……你出去不得。”
沈浪头也不回,笑道:“这颗心反正要被人吃,倒不如被那幽灵鬼女吃也罢。”
道是什东西发出来,但绝不是人,人绝不会发出这种啸声。
这啸声本来还在远处,但声音入耳,便已到近前,来势之快,简直快得令人不可思议。
这也绝不会是人,人绝不会有这快速度。
那?这究竟是什声音?
是鬼哭!
这千万点诡秘阴森幽灵鬼火,竟似乎只不过是幽灵群鬼特地为他放出烟花,供他下酒。
沈浪远远瞧过去,依稀只见他广额高头,面白如玉,颔下部长髯,光亮整洁,有如缎子。
沈浪不禁吸口气,他终于瞧见快活王,这数十年来,天下武林道中最最神秘,也最最狠毒传奇人物。
只见快活王用耳畔两只金钩,挂起胡子,剥个蟹黄,放在嘴里大嚼,又用满满杯酒冲下去。
然后,他放下酒杯,满足地叹口气,突然面向沈浪藏身之处,朗声笑,又自举杯大笑道:“阁下既已来,何不过来与本王饮杯。”
鬼火,深夜园林竟已充满点点鬼火。
惨碧色鬼火,如千万点流星,在黑暗中摇曳而过,幽静园林,竟突然变得说不出阴森诡秘可怖。
沈浪大步走出去。
突然,点鬼火,带着那惨厉啸声,迎面飞来。
沈浪袍袖展,将这点鬼火兜入袖里,却见那只是薄铜片制成哨子,被人以重手法掷出,破风而过,便发出啸声。
声音入耳,众人便觉得有股寒气,自背脊冒起,手脚立刻冰冷,周天富“噗”地坐下,脸上已没有丝血色。
只听个啸声变成两个,两个又变成四个……
眨眼之间,啸声四起。
啸声飘忽流动,忽前忽后,忽左忽右,天地间立刻就被这种凄厉尖锐啸声充满,再也听不见别声音。
周天富身子发抖,恨不得立刻钻到桌子下面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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