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呼吸均匀。
手在他脸上轻轻晃几下,人就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。
比花更美人。
长长腿,细细腰,乌云般头发
人在沉醉,人在沉睡。
段玉只知道自己被带下画舫,被带入间充满花香屋子里,躺在张比花香更香床上,却分不出是梦是醒?
旁边仿佛还有个人,人也比花香。
是不是夜来香?他分不清,也不愿分得太清。
管它是梦也好,是醒也好,就这样份蒙蒙眬眬,飘飘荡荡滋味,人生又有几回能够领略得到。
所有切事,仿佛都美极,段玉在心里叹口气,决定将自己放松天。
每个人都应该偶尔将自己放松下子,你说是不是?
何况他今天做,又不是什坏事——谁能说救人是坏事?谁能说喝杯酒是坏事?
段玉立刻原谅自己。
原谅自己岂非总比原谅别人容易?
幸好这白衣丽人并没有注意到别事,她那双美丽眼睛,好像已被段玉酒窝吸住,再也不愿意往别地方去看。
03
陈年竹叶青确是好酒,颜色看来已令人舒畅,就仿佛是情人舌头。
这白衣丽人正伸出小巧舌头,直舔着嘴唇。
段玉赶紧低下头喝,喝完这杯酒,他才想到这下子,已将第、第四、第五、第七这四条戒律全都犯。
拦阻,只不过,万公子走,那些恶僧又来呢?”
段玉没话说。
要做好人,就得做到底。
岸上有人在叫:“船上那位公子酒钱共是两七钱,还没有赏下来。”
白衣丽人笑道:“公子酒钱,……”
夜很静,夜凉如水。
风吹着窗户,窗上浮动着细碎花影。
旁边仿佛有人在轻声呼唤:“段公子,段玉,玉郎。”
段玉没有回答,他不愿回答,不愿清醒。
但他却能感觉到身旁有人在转侧,然后就有只带着甜香手伸过来,像是在试探他呼吸。
所以段玉不醉也醉。
04
明月。
西湖月夜,月下西湖,画舫已泊在杨柳岸边。
人呢?
要命是,这艘画舫不知何时竟已荡入湖心,他要走都已来不及。
何况她现在已将他当作朋友,甚至连自己名字都已告诉他:“姓花,叫夜来。”
花夜来。
好美姓,好美名字。
好美月色,好美春光,好美酒。
段玉赶紧道:“不行,不必客气,这里有。”
要女人付酒钱,那有多难为情。
段玉公子出手救人,难道是为要别人替他付酒钱?
这种事是千万不能让人误会。
段玉立刻抢着将荷包掏出来,慌忙中个不小心,银票和金叶子落地,连那柄碧玉刀都掉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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