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是不是能活着回去,跟在不在这里没有关系。”
“那跟谁有关系?”绿袍人问。
“你。”
苦行僧声音永远是没有感情,不会因任何情绪而改变,不会因任何事件而激动,非但没有感情,甚至好像连思想都没有。
他只是冷冷淡淡地告诉绿袍人:“他们是不是能活着回去,只跟你有关系,因为他们是你带来。”
这才是让人吃惊。
现在在这个屋子里三个人,应该没有个人说话声音会是这样子,但却偏偏有。
那个脸色绿如青苔,身材僵若古尸,看来连点生气都没有绿袍人,竟用这种甜蜜温柔如蜜声音问苦行僧。
“你说不该来,是不是因为把不该来人带来?”
“是。”
这时那青竹竿样绿袍人已经像柳条样轻拂着走进来,轻轻地坐入张宽大石椅里,坐下去姿势竟让人联想到只猫。
那个拈红梅红色小鬼也跳进来,下子跳入另张椅子,却还是直挺挺地站在椅子上,没有坐下。
这时看去,“她”却已完全不像个小女孩,先前惹人怜爱大辫子也不见,回到红衫白裤小男孩模样。
他全身上下关节竟好像全都是僵硬,完全不能转折弯曲。
苦行僧没有抬头,也没有看他们眼,只不过冷冷地说:“你不该来,为什要来?”
这时已是午夜,远方夜色就像是个仙人把盂水墨,泼在张末代王孙精心制作宣纸上,那顶看来仿佛是纸扎轿子和那两个抬轿人,仍然悬挂在远方夜色中。
悬空挂在夜色中,看来就像是幅吴道子鬼趣图,那真实,那诡异,又那优美。
“是。”绿袍人声音仍然异乎寻常:“他们是带来,当然应该由打发。”
他站起来。
他站起来姿态,就像
“也知道。”绿袍人声音柔如初恋处女,“如果不是,纸扎店那些人,永远都找不到这里。”
“是。”
“也就因为点,所以才定要来。”
“为什?”
“不来,他们怎会找到这里来?他们不来,怎会死在这里?”绿袍人说:“有你在这里,他们来,怎能活着回去?”
“为什不能来?”
如果还有别人在这屋子里,听到这句话定会吃惊。
这句话七个字本身没有点让人吃惊地方,说这句话这个人,声音也完全没有点让人吃惊地方。
——恐惧、威胁、要挟、尖刺,这些可能会让人吃惊声调,这个声音里完全都没有。
事实上,这个人说话声音比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好听得多。不但清脆娇美,而且还带着种说不出甜蜜柔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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