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间，这个苦行僧
脸，已经变成
朵花。
兰花。
兰花，红色兰花，红如血，红如火。
这时正是午夜。
这时正有轮圆月高挂天上。高挂在仲秋午夜漆黑天空上。
她真看见。她真看见朵兰花开放在这个苦行僧脸上。
张苍白脸，好白好白。除白之外，她看不见别颜色。
——这张脸是怎
会出现？是在什时候出现？怎会忽然从那层层充满无限神秘阴影中出现？
——这张脸究竟长得什样子？是什样鼻？是什样眉？什样嘴？什样脸？
郎格丝没有看见。
——也许就因为她是个十分健全而且反应特别灵敏人，所以才会特别震惊。
这点是非常重要。
每个正常健康人，忽然遇到件自己认为绝无可能发生事时，都是这样子。
苏苏也是这样子。
所以她在绞杀柳明秋之后，才会忽然晕厥，因为她忽然见到个她从未想到她会在那时那刻见到人。
——那个小鬼抱住她时候，她心里是什感觉？肉体又有什感觉，这些话本来是她准备接着说下去。
可是她没有说下去。
因为她忽然嗅到种她确信自己在此时此刻此地绝无可能嗅到香气。
她嗅到种兰花香气。
现在还是秋天，距离花开放时候还早得很。在这阴森间石屋里，怎可能嗅到兰花香气？
这个午夜，居
她没有看见，并不是因为这张脸只有片白，凄凄惨惨白得耀眼。
她并没有看见，只因为她只看见朵兰花。
朵鲜红兰花，好红好红，忽然像血花在他那张惨白脸上绽放。
在火焰中，忽然又出现张脸，张真正属于这个苦行僧脸。
这张脸为什如此美？个苦行僧脸为什会如此美？美如花。是不是因为这朵忽然在他脸上绽放兰花，已与他脸融为体？
这个人是谁？
这时候是什时候？这时候月正中天，这时候月正圆，这时候兰花香气忽然像凌晨浓雾样散布出来。
——不可能，这是不可能，在月满中天仲秋夜，怎会有兰花开放？
郎格丝忽然觉得自己在晕眩，整个人都在不停地旋转，就好像忽然被倾入个转筒里。
因为她真看见朵花在开放。
她甚至不相信自己鼻子。
可是她相信自己是个完全健康人，不但发育良好，而且从小就受过极严格训练。
她确信自己全身上下每个组织都是绝对健全，从未有过差错。
“不可能”这种事，本来是不可能在她身上发生。可是现在却偏偏发生。
所以她才特别震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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