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又轻轻叹声,慢慢地接着道:“最多再过盏茶工夫,你这双手就会开始腐
楚留香道:“很香。”
卜阿鹃道:“那只因头发上抹着种香油。”
楚留香目光闪动,问道:“香油是不是也有很多种类?”
卜阿鹃道:“对,据所知,香油大概也有百种左右。”
楚留香道:“其中是不是也有九十几种都普通,无毒?”
她忽然扬起手里梳子,道:“你知道这梳子是什做?”
楚留香道:“木头。”
卜阿鹃道:“木头有很多种——据所知,大概有百种左右。”
楚留香在听着。
卜阿鹃道:“这百种木头,九十几种都很普通。”
楚留香道:“你在叹气?”
卜阿鹃叹道:“个人心里难受时候,总是会叹气。”
楚留香道:“你很难受?”
卜阿鹃道:“嗯。”
楚留香道:“为什难受?”
话是你说,不是。”
卜阿鹃道:“嘴里说不说是回事,心里想不想又是另外回事。”
她似笑非笑地瞅着楚留香,悠然道:“其实只要你愿意,他随时都可能成个死人。”
楚留香笑笑,淡淡道:“只可惜也还没有养成杀别人老公习惯。”
卜阿鹃道:“为你也不肯?”
卜阿鹃嫣然道:“你怎愈来愈聪明?”
楚留香笑笑,道:“你头发抹,当然又是比较特别那种。”
卜阿鹃道:“完全对。”
楚留香又叹口气,道:“怎看不出有什特别呢?”
卜阿鹃道:“这种香油叫‘情人油’,妒夫木遇着情人油,就会发出种很特别毒气,你替梳头时候,这种毒气已在不知不觉间沁入你手上毛孔里,所以……”
她又笑笑道:“普通意思就是没有毒,你用那种木头做梳子替别人梳头,要死确不容易。”
楚留香道:“你梳子呢?”
卜阿鹃道:“这梳子木头叫‘妒夫木’,是属于很特别那种。”
楚留香道:“有什特别?”
卜阿鹃没有回答这句话,却轻抚着自己流云般柔发,忽又问道:“你觉得头发香不香?”
卜阿鹃道:“因为本不想你死,但他若不死,你就得死。”
楚留香道:“哦?”
卜阿鹃道:“你不信?”
楚留香微笑道:“因为总觉得,死并不是件很容易事。”
卜阿鹃悠然道:“但也并不像你想那困难。”
楚留香不回答。
他从不愿说让女孩子受不话。
卜阿鹃道:“莫忘他刚才本想杀你。”
楚留香眨眨眼,道:“要杀人真是他?”
卜阿鹃忽然轻轻叹息声,慢慢地站起来,接过楚留香梳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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