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老先生道："哪点不好？"
孙小红突然垂下头，不说话
。
这祖孙两人也许是搭档说书说惯，平时说起话来，也是
搭档，吹唱，教别人连插嘴
机会部没有。
直到这时，李寻欢才有机会开口。
他苦笑着，道："前辈
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，也没有。人知道他要往哪里去。
甚至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谁？也许他只不过是个穷愁潦倒说书先生。
也许他就是那鬼神难测"天机老人"！阿飞闭着眼睛，仿佛根本没有发现有人走进来。
但无论谁走进来，第眼就会看到他。
孙小红怔怔，失声道："爷爷，你老人家这是在干什
。"孙老先生眯着眼，喷出口咽，悠然道："
在蒸他。"孙小红更奇怪，瞪大眼睛道："蒸他？他既不是馒头，又不是螃蟹，为什要蒸他？""阿飞现在看来确就好橡只被蒸熟螃蟹。
屋子里很热，热得出奇。因为屋里生四盆火，火烧得很旺。
闪动火光，将墙壁和高低都照成嫣红色。
阿飞脸也是红，全身都是红。
他就躺在四盆火中间，赤着上身，只穿着条犊鼻裤。
裤子已湿透。
孙老先生笑，道。"蒸他，因为要将他身子里酒蒸出来，让他清醒。"他目光凝注着李寻欢缓缓接着道："也想将他血里勇气蒸出来，让他重新做人。
李寻欢长揖，苦笑道："如此说来，倒也确需要被蒸蒸，只可惜身子里酒若完全被蒸出来，这人只怕也就变成空。"孙老先生目中间动着笑意，道："你身手里除酒，难道就没有别！"李寻欢叹声道："也许还有肚子不合时宜。"孙老先生拍掌大笑，道："说得妙，若没有肚子学问，怎说得出这种话来？"他忽又顿住笑，唏嘘道："其实倒真想把你蒸蒸，看看你身子里除酒和学问外，还有什别？看老天究竟用些什东西来造成你这样个人。"孙小红眨着眼，道："然后呢？"
孙老先生道："然后就要将天下人全部找来，把这些东西橡填鸭似塞到他们肚子里去。"孙小红道："每个人都塞点？"
孤老先生道："不是点，越多越好。"
孙小红笑道："这样说来，天下人岂非都要变得和他样？"孙老先生道："天下人部变得和他样，又有什不好？"孙小红道："也有点不好。"
他仰面躺在盆里，不停流汗，不停喘着气。
他整个人都已虚脱。
屋角里坐着个白发苍苍清翟老人，正自悠闲抽着旱烟。
缕缕轻烟从他鼻子里喷出来，他人就好像坐在雾里。
他确是个雾般人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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