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冬早上居然有阳光出现,本是件值得欣喜事。
但是他此刻心情,却丝也没有分享到这种欣喜。
他俏俏走下床,穿上衣裳,悄悄地走出这间翠绿而华丽,甚至还淡淡地散发着种处·子幽香闺房,走到那间厅房里。
厅房里也寂无人影,昨夜剩余酒馔,此刻都早就收走。
以前切,他们认为美丽事,于兹便完全变为丑恶;山盟海誓真情,也变成虚情假意欺骗。
这其间距离,日子相距得漫长些,也较为好些;若是变化来得如此突然,那这种痛苦,就不是任何人能够忍受!
伊风,他却忍受过这种痛苦。当然,他也曾给过别人痛苦,然而那却全都不是发于他本心。
尤其是萧南苹,他何尝不知道这骄纵少女,旦变为温柔,就完全是因为她已深爱自己;但是这份深情,他却难以接受。
而此刻.他从那翠装少女万虹眼波中,发现又有个少女,爱上自己,而这份情感,甚至还可以说是这少女父亲促成,于是这种情形,当然也就更为明显些。
伊风在这翠色华室中,啜着翠绿色热茶时候,也正是萧南苹在山窟里惨遭蹂躏时候!
此刻伊风又怎会知道,个纯真多情少女,已为自己,丧失她生中最值得珍贵东西呢!
这天晚上,伊风成万天萍夫妇殷殷垂询对象,他也只有呐呐地应忖着,直到清晨,他才被安排在间同样翠绿,同样华丽卧室里,获得他极为盼望歇息机会。
可是,等到他发现这间卧室,就是那翠装丽人万虹闺房时,他思潮,不禁又开始紊乱起来。
他这生中,许多重大改变,几乎都是为女子。
最糟是:他知道此刻自己已不是自己!
自己此刻所代表,完全是另个人——个自己寝食难忘仇人。这种复杂情况,便使得他完全困感。
他不知道该怎样来处理这件令他困感事,倚在青铜床上翠绿丝衾中,他落入忧郁沉思里。
照进窗口阳光,渐渐地退回去。
他知道太阳越升越高,此刻已将是正午。
在他没有认识薛若璧以前,他原是个在情感上完全空白男子。
可是等到他在那江南如昼小桥上,邂逅薛若璧之后,他生命,便因之而完全改变,变得充实而多采起来。
只是这段充实而多采生命,延续得并不长久,于是他失望.空虚,颓废,痛苦!
他也开始知道,情感上折磨,远非任何其他痛苦,能够比拟!
当个男人发现自己深爱着人,并不值得自己深爱,也根本没有爱着自己时候,那种失望,甚至比绝望还来得更要强烈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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