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准备就从这里跃起,剑刺过去。
屋子里很暗,她已做好准备动作,只希望窗外人没有看见她动作
何况还有黑暗,这死般寂静黑暗,黑暗中那鬼魅般复仇人。
马芳铃咬着唇,坐起来。
风吹着新换窗纸,窗户上突然出现条人影。
个长而瘦削人影,绝不是她父亲,也绝不是公孙断。
马芳铃只觉得自己胃在收缩、僵硬,连肚子都似已僵硬。
翠浓又在哪里?
马芳铃手紧紧抓住被,身上还在淌冷汗。
她刚才好像听见远处传来惨厉呼喊声,若是平时,她也许会出去看个究竟。
但现在她已看见太多可怕事,她已不敢再看,不忍再看。
屋子里闷得很,她却连窗户都不敢打开。
第个被惊醒人最痛苦,因为他听见种马踏泥浆声音,也看见雨点般鲜血正从半空中洒下。
他正想惊呼,刀锋已砍在他咽喉上。
这时距离黎明还有半个时辰。
叶开闭着眼睛躺在床上,似已睡着。
傅红雪从后面厨房舀盆冷水,正在洗脸。
手,拿起根燃烧着枯枝,举起。
火光照亮马上人脸。
两个人立刻同时笑,赔着笑道:“这晚,你老人家怎还没歇下?”
“找你们有事。”
“什事?”
床头椅子上挂着柄剑。
窗上人影没有动,似乎正在倾听着屋子里动静,正在等机会闯进来。
马芳铃用力咬着唇,伸出手,轻轻地,慢慢地,拔出床头剑,握紧。
窗上人影开始动,似乎想撬开窗子,马芳铃掌心冷汗,已湿透缠在剑柄上紫绫。
她勉强控制着自己,不让自己手发抖,然后再慢慢地将气力提在掌心。
这是栋独立屋子,建筑得坚固而宽敞,除两个年纪很大老妈子外,只有她们父女、公孙断和沈三娘住在这里。
也许只因马空群只信任他们这几个人。
现在小虎子当然已睡得很沉,那个老妈子已半聋半瞎,醒着时也跟睡着差不多。
现在屋子里等于只剩下她个人。
孤独本身就是种恐惧。
公孙断已喝得大醉,正踉跄地冲出门,跃上他马。
小楼上灯光也已熄。
现在只剩下马芳铃个人,还睁大眼睛在等。
马空群、云在天、花满天、乐乐山、沈三娘呢?
荒野上鲜血开始溅出时候,他们在哪里?
没有回答,马上忽有刀光闪,个人头颅已落地。
年轻人张大嘴巴,连惊呼声都已被骇得陷在咽喉里。
这人为什要对他们下这种毒手?他死也想不通。
帐篷里鼾声还在继续着。
已经劳苦天人,本就很难被惊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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