森今年四十六岁,十年前从副教授晋升为正教授。
三十五六岁就成为副教授,可以说是年轻有为。除他自身能力和业绩外,已故森文雄名誉教授——也就是七年前去世森滋彦父亲,在当中起到很大作用。
“今年定要看到那幅画。”森扶正度数很高黑框眼镜,“三田村,你还没看过吧?”
坦白说,森对于三田村这名外科医生并没有什好感。
三田村是个风度翩翩白面小生,副色迷迷样子。他是位优秀外科医生,兴趣广泛,能言善辩。森则身材矮小,弯腰驼背,两三年前听力开始衰退,现在右耳上戴着助听器——种附在眼镜挂耳上小型电声放大器。他自认为是个“书呆子”,除专业知识,他只对国际象棋略感兴趣。在比自己年轻十岁三田村面前,森真是相形见绌。出于这种心理,想到三田村年纪轻轻就有机会看到藤沼成画,森滋彦越发感到气不过。
(九八五年九月二十八日)
车中(下午点三十分)
“天色不太对啊!”坐在副驾驶席上森滋彦透过挡风玻璃仰望天空。
“据说台风要来。”手握方向盘三田村则之回应道,“看来今天晚上要下雨。”
天空中阴云笼罩。汽车行驶在山谷间林荫道上,能看见天空十分狭小,视线所及范围完全被乌云覆盖,切都仿佛与道路两旁杉树林黑影融为体。
三田村用只手摸着自己瘦削上翘下巴,对森问题回答声“是”。
“梦幻遗作《幻影群像》,这个名字真有气势啊!教授,记得您父亲看过这幅画。”
“听家父说,他在成大师工作室里观赏过这部作品,那是在成大师去世前年,也就是九七〇年秋天。《幻影群像》是幅百号大宏伟巨作[1],主题与他以往作品大相径庭,可谓是幅与众不同作品。”
“最终,这幅作
“来开吧。”看到三田村从方向盘上松开只手,大大地打个哈欠,森滋彦说,“昨天晚上出急诊,没怎睡觉吧?”
“不用,没那严重。”三田村不动声色地说,“不远,两点多点儿就能到。”
三田村在神户经营外科医院,今天早上六点出门前往水车馆。在名古屋M**大学担任美术史教授森按照往年惯例,在头天下午来到神户,当天晚上寄宿在三田村家里。
车内音响播放着现代爵士乐。
三田村热爱爵士乐,森却并不喜欢这类音乐。从神户过来路上,他如坐针毡,又不能把不高兴挂在脸上。如果对三田村说自己不太解最新音乐潮流,还不知道要被他怎样嘲讽。这是森无法接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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