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点头道:“那剩下两点你是通过地面的血迹确认的?”
杜少
的景像。我说:“杜科长曾经查看过吴先生的手掌,还捻了捻地上的血迹,难道你指的是这两点?”
杜少谦说:“不错。看来你在观察方面的特质要比我想象的好很多。要知道但凡我们接触某桩案件,有三样东西是无法越过的,它们就是天、地、人。‘天’的意思就是死者被害的时间;而‘地’则指的是凶手作案的地点;至于‘人’,就是死者本身。”
我听着有些糊涂,忙问道:“杜科长,你到底要说什么?”
杜少谦说:“我是想让你明白,所有的调查都绕不开这三样。只有完全确认它们没有问题,接下来的进行才有意义,否则,我们再用心也都是白费力气。”
我连连点头:“就是说杜科长已经确认了它们?”
杜少谦说:“是。咱们听到喊叫冲进房间,发现有人被杀害——咱们之所以认为死者就是吴先生,是因为他此前确实住在咱们的隔壁,这是常识,顺理成章,甚至连想一下都显得多余。然而,一旦咱们以调查者的身份参与进去,那么首先就要摒弃所有看似顺理成章的事情!因此,在这个时候,死者是不是吴先生已经不那么重要了,重要的是,咱们要去证明死者就是吴先生。只有这样,我之前所说的‘人’这一条才能确认。”
我打趣道:“这话听起来实在有些弯弯绕。那杜科长能不能告诉我,你是怎么证明的?”
杜少谦说:“死者被割掉了头颅,尽管他的穿着和吴先生一模一样,但是衣服鞋袜都是外物,它们是可以替换的,而身体却无法替换。手掌是一个人与外界接触最频繁的地方,这时候检查它们就可以快速判断出死者的身份。比如,根据手掌上的茧皮和硬结很容易确定死者是否从事体力劳动;再比如,死者左手食指上指骨里如果有被针刺伤的痕迹,那么很可能他是个裁缝,这样在他的右手大拇指上会看到由于使用剪刀而留下的茧皮;另外,倘若死者全部的手指较常人略黄,那么他应该是照相师傅或者外科大夫,因为他们要用到两种东西——显影剂和碘酒;还有,中指和食指指尖发黄的死者常常是个烟鬼……”
我追问道:“那么吴先生——不!是死者,死者的手掌都告诉了你什么?”
杜少谦说:“死者的手掌修长而丰厚,虽有茧皮但不坚硬;右手中指关节变形,凸出一个如豆粒般大小的肉疙瘩。前者说明他近些年的生活较之从前得到了改善,要知道战争时期即使一个文职干部也要时刻与枪为伴,解放以后就少得多了。后者则正好证明了他从事的职业的特点,因为只有长期用笔的人指关节才会如此。而这些,都跟吴先生的情况比较吻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