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微赤脚踩在地毯上,猫样轻盈,走到杜淮霖身边。然后像四年前离开那天样,他跪下来,伏在杜淮霖膝头。
只是这回,再没人需要强忍伤痛与别离。哪怕付出再多代价,他们也只能固执地爱着彼此,意孤行。
十月最后天,杜骁踏上返程飞机,那之前他们又在杜宅起吃顿晚饭。周馥雅虽然冷淡依旧,但是并没有表现出什明显不快与反感。杜骁更是回生二回熟,比上次放得开,同龄人也更有话题,随便聊个什都能扯上堆。总而言之,气氛还算融洽和谐。
奚微已经很知足。日子还长得很,他不奢望周馥雅能够马上完全地接受他,那不现实。但从这步开始,虽然是以另外种身份,他也同样
写完收笔,杜淮霖把笔帽套上,等墨迹稍干,拿起来递给奚微,对他说:“你是没在身边,但你在心里。”
直到杜淮霖拇指拂过他眼角,奚微都未曾发觉自己居然流泪。真奇怪,他没想哭,眼泪却怎都止不住,像有它们自己生命样,不由他控制地往下落。
“别哭啊。”杜淮霖替他擦拭眼泪,“爸爸心疼。”
“你也……你也在心里,直都是……”奚微哽咽道。没什不好意思,这个男人见过他所有窘态,相逢于他最卑微落魄微时。如果仅仅是因为羞于表达,怕他看笑话而隐瞒自己所有心意,他将后悔生。
奚微抹抹眼泪,拿过手机打开微博,给杜淮霖看他“仅自己可见”。里面内容远远多于发表出来,字句,不循章法逻辑,只有最难以启齿爱欲和思念,曾偶尔混乱动摇负面情绪,这四年最真实思绪轨迹,如开腹剖心,完完全全袒露在杜淮霖面前。
没有人天生无畏。那些展露人前坚强,都是他踩着怯懦,绝望,脆弱,无助,这些被他击败敌人尸骸,才走到顶端摘取,胜利果实。
杜淮霖拿着手机,条条,缓慢地翻看。奚微安静地靠在他身边,终于彻底放下什负担似,闭着眼睛,呼吸均匀。杜淮霖看很久才看完,手指微微颤抖,薄薄电话重逾千斤。
他终于看到他男孩儿是怎长大。面对生活种种繁难,他没有退缩,甚至比他更有勇气和毅力。他自惭形秽,却又倍感欣慰。
奚微又眯小觉,醒来后在床上躺着,杜淮霖不知去向。但是他并未觉得不安,他知道杜淮霖定没有离开,他感觉得到。
收拾停当,奚微推开门出卧室。这整日已经过半,华灯初上,给喧嚣归于沉寂信号。杜淮霖坐在客厅沙发上,凝神屏思。四周很安静,他没有开灯,外面光从玻璃映进来,照着他英俊侧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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