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棋时候就更能放开聊,多数时间是洪万良问,刑鸣答,从工作到生活,事无巨细,话题有时也扯到虞仲夜身上,尽管刑鸣满腹疑惑,但他不敢问。
棋盘上两人将将打个平手,洪万良意犹未尽,约着第二天再战。
刑鸣以声“洪书记慢走”送走洪万良,心里颇有些感慨,都说人活口气,气这东西如梦又似幻,但活到洪万良这个份上应该算是值。个本身毫无背景男人,从区区个国营企业工人到工会主席、党支部书记;从地级市市长到省委书记、政治局候补委员,还有年就能功成身退。不管这老先生平易近人是真是假,至少令人第观感不错。
刑鸣连着陪洪万良下三天棋,棋盘上乾坤是很讲究,他得绞尽脑汁只输半目,还
洪万良读会儿自己手中书,又让身边护士替他取本新来,书名叫《大国医改》。
护士没找着,倒是刑鸣,眼明手快地在排排书架中迅速定位,把书取下来。他走上去,递给洪万良。
洪万良读书读得专注,接过书时也不抬头,只客客气气说声“谢谢”。直到去取书护士重新回来,他才意识到身边多个人。
刑鸣主动自介绍,说自己来自明珠台,叫刑鸣,是位新闻节目主持人。
没想到这翁婿说话口气竟然如出辙,洪万良和蔼笑说,看过刑鸣主持《明珠连线》,年轻人很有想法,自己算得上是他粉丝。
《大国医改》作者也是记者出身,语言犀利,句句都是拷问姿态,他在书中强调“无论是财政买单,还是医保保底,中国穷人应该有免费药”。关于这件事,刑鸣与洪万良进行深度探讨,两人大观点基本保持致,但就细节问题展开辩论。
主持人吃饭家伙是嘴皮子,但公务员吃饭家伙是心眼,嘴却不能太利索,刑鸣大逞口舌之快,舒心中所想,然后乖乖巧巧地自拾台阶而下,道歉说对不起,洪书记,太年轻太狭隘,偏激。
但洪万良点没有被顶撞不愉快,还笑着问刑鸣会不会下围棋。刑鸣坦承会点,但只能算是臭棋篓子,小时候被父亲逼迫着学过几年,说是能够开发智力。他开发就开发出业余三四段水平,但仍旧不专心,五花八门都想沾染,刑宏常批评儿子“博不精,专不透”,但他估计这点棋艺拿来唬唬老先生可能是够。
想到刑宏就想起那块浪琴表,继而又想起虞仲夜,他心如刀割。
洪万良没意识到眼前年轻人脸色忽然变,他技痒难耐,吩咐护士去找副围棋来,还主动跟刑鸣谈起虞仲夜,他说早二十年,你们台长经常陪下棋,但现在老,快退休,遭你们台长嫌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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