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冰封的大山（1 / 18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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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文书说张保庆住在长白山四舅爷家，有次上山打猎抓只大叶子。要说什人什命，可巧不巧让他捡到个鸟蛋，没想到孵出只白鹰。从火炕上孵出小白鹰只认张保庆，许是它出世看见就是张保庆，别人概不认，哪儿也不去，成天在张保庆身上、头上蹦来蹦去，谁近前它就啄谁，这人鹰可以说是寸步不离。

不知不觉过年，长白山九月便飞雪，到冬季，天寒地冻，滴水成冰，冰雪覆盖着森林和原野，同时也遮盖住野兽踪迹，到这时候猎犬就没什用，能够在林海雪原上翱翔只有猎鹰，它们飞上山巅，敏锐无比目光穿过白茫茫森林和风雪弥漫草甸，搜寻切可以活动猎物。酷寒之下，饥饿迫使雪兔、狐狸从窝中出来觅食。猎鹰旦发现猎物，便飞到上空盘旋，只等待猎人声呼喝，它们就会立即从空中呼啸而下直扑猎物，十拿九稳，基本上没有失手时候。长白山原始森林深处，至今保持着古老狩猎传统。进入冬季，鹰屯猎人们骑马架鹰结伙进山，储备用于过年猎物，而在出发之前，还要举办萨满法会，以保佑进山打猎人平平安安、满载而归。张保庆也带着他白鹰去凑热闹，搭乘雪爬犁到鹰屯。当地猎人常年捕鹰、驯鹰，个儿顶个儿是鹰把式。常言道“物以类聚，人以群分”，同行同好之间才有话题可聊，你这东西怎好也只有他们才明白。众人见张保庆白鹰全身白羽、嘴似乌金，两只鹰爪白中透亮，这有个说法，称为“玉爪”，实属罕见。这种鹰与生俱来迅猛凌厉，上可飞冲天抓云中燕雀，下可疾如流星捕傍地灵狐。别看鹰屯里有这多猎鹰，你六个是半打，十二个半打捆块儿再翻倍，顶不上人家这只白鹰根毛。白鹰在关外极为罕见，可遇而不可求，大多数猎户辈子也见不到次白鹰。据说白山黑水间“万鹰之神”海东青也是种白鹰，身体巨大、威猛无敌，是至高无上天神化身，在过去可以说是国宝，皇上身边才有，如今绝迹已久，踪迹难寻。当场就有猎户拿貂皮、人参来换，张保庆说什也不肯，他跟这只鹰天天在起，年下来感情已深，如兄似弟，如胶似漆，亲哥儿俩般，谁也离不开谁。

鹰屯有个跳萨满打法鼓老太太，满脸皱纹堆累，脸褶子跟枯树皮相仿，老得都看不出岁数，身上穿盔甲，外罩件花花绿绿宽大袍子，扎五彩条裙，裙上挂九面青铜镜、九个小铜铃，背插五彩小旗，头上戴着顶鹿皮帽子，上嵌黄铜鹰徽，手握羊皮鼓，鼓柄上挂有很多小铁环，口中念念有词，手持法鼓，边敲打边连唱带跳，声势惊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