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尾巴大蛆、大苍蝇、小苍蝇、麻豆蝇、绿豆蝇,漫天乱飞,嗡嗡作响,早晨不用鸡叫,苍蝇就能把人吵醒。到中午,人们吃苍蝇吃过这些个饭菜,夜里苍蝇能把屋顶盖得漆黑片,好不容易苍蝇下班,蚊子又开始上班,成群结队,铺天盖地,点熏香、烧艾草都不管用,早晨起来满身大包,甭管多瘦人,在这儿睡宿,第二天准变成胖子。雨天人们更是提心吊胆,从各处流过来雨水带着死猫、烂狗、粪便、垃圾、蛆虫,又脏又臭不说,家里连柴火都是湿,根本点不着炉子,人们只好吃冷饭,雨再大点就有可能房倒屋塌,家老小就闷在里头。更可怕就是瘟疫,老时年间不讲卫生,也没法讲卫生,闹瘟疫是家常便饭,动不动就死个几十口子,搭到乱葬岗子扔,白骨见天。
入民国以来,此地依旧是底层百姓聚居之所,老城里磕灰都在这儿倒脏土,以至于臭水坑面积越来越小,可是更臭,引来无数癞蛤蟆,往日里蛤蟆吵坑乱哄哄,今天却是片死寂。刘横顺来到此处,瞧见不远处有光亮,快步行至近前,不见灯烛火把,地上却是个烧纸盆,后列队人马,五颜六色排列齐整,可没个活,全是扎彩纸人纸马!
正当此时,走过来个脸色苍白干瘦老头,举手投足十分干练,身上穿青挂皂,鹰钩鼻子、薄嘴片子、二目寒光烁烁。刘横顺见此人,当场吃惊,这个老头他认得,不是旁人,正是在城隍庙扎纸人张瞎子张立三。张瞎子长得不吓人,但是他这对招子已经坏几十年,为什此人两眼冒光,这是张瞎子吗?
刘横顺定睛再看,真是张瞎子没错,紧走两步上前下拜,毕恭毕敬地叫声:“师叔。”
在城隍庙扎纸人张瞎子,怎是刘横顺师叔?他这双眼又是怎瞎?咱这话又得往前说,张瞎子当初可不瞎,本名张立三,天津卫人称“立爷”,九河下梢“七绝八怪”中绝,很多人以为他是扎纸人手艺绝,也有人说他是走阴差。却很少有人知道,立爷名号打早就闯出来,当年还有大清朝时候,张立三是绿林道上头号飞贼,有身飞檐走壁绝技,进千家入万户窃取他人钱财。那说这是个坏人?也不尽然,此人祖籍武清县,自幼丧父,和老娘相依为命,家徒四壁、贫寒如洗,后来在齐云山遇上高人,学艺十七载,练成身绝技,什叫“蹿高纵矮、飞檐走壁”,怎是“蹬萍渡水、走谷粘棉”,平地跺脚就能上房,到房上还没站稳,个跟头又能下来。下山之前,师父告诉他,你二人虽有师徒之实,却无师徒之名,这多年你也不知道为师姓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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