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库银被窃,捕盗衙门多日里遍查无果,竟没丝踪迹,如此手段,必不是等闲小可之贼能为。而堂下所跪这三个人,看年纪都不过十六七岁,其中还有个姑娘,只凭他们几个小角色,怎做得下如此遮天大案?但库银又确实是从他们身上搜出,看来其中必有曲折,须是察言观色明辨秋毫,问他们个水落石出。当下拍惊堂木,在灯下详细推问起来。
张小辫好不乖觉,问答十,满脸无辜地把来龙去脉说遍,衙门里规矩他是知道,要先说名姓出身,可张小辫、孙大麻子三人都是乡下光棍没头鬼,又有什大号?那小凤随她娘王寡妇姓氏,就唤作王小凤;孙大麻子是家中老大,自小就满脸麻子,所以得这个诨号,从来没有大名。
张小辫祖籍并非是在金棺村,而是有些来历世家,祖上曾做过京官,后来败家流落至此。他是自幼就识得礼法,名字本是有,只是那时年纪尚小,多已记不得,现在细细回想,好像是叫做张什贤,贤是圣贤书贤,却不是管闲事闲,中间那个字记不清。后来流落江南,也不知是从哪论,在金棺村里被排做是“官老三”,叔叔大爷们见就是“小三”,同辈之间称兄道弟,无不以“三哥、三弟”来称呼他。
张小辫先把自己说得守法重道、知书识礼,并称将来还打算寒窗苦读,考取场功名,图个光宗耀祖,也好为朝廷出力,为非作歹偷鸡摸狗之事是从不肯做。可怎奈刀兵无眼,战火无情,使得金棺村毁于旦,这才不得不和孙大麻子、小凤二人背井离乡,平时只好在山里捉些虾蟆,进城换些柴米度日。
只因最近鼠患猖獗,恰好前些天在山里挖到些稀罕药材,就拿到灵州松鹤堂换只擅能捕鼠黑猫,想带它回去看家镇鼠。但当时天色已晚,城门已经关,又担心露宿街头被巡城团勇当成细作,便向铁公鸡铁掌柜借他家槐园空宅过夜。
马大人听到这点点头道:“嗯……槐园曾是娄氏老宅,早已空废多时,据说宅中闹鬼,是个不干净去处。”
张小辫道:“大人真是体察民情爱民如子好官,连这等小事也如指掌,那座槐园中果然是闹鬼闹得厉害。”随后将他们在槐园中,如何如何遇到老鼠偷运小孩,如何如何在地窖里发现筷子城,如何如何看见个怪僧拿锅子活活煮小孩来吃,他又是如何如何用黑猫吓得那怪僧抽羊癫,才得以为民除害经过说遍。
最后才说在筷子楼里找到大笔银子,并不知道是官府之物,自己这三人只不过是想得点小便宜,就随手拿几块来花用,至于在金棺坟遇着林中老鬼,以及在瓮冢山里挖出僵尸事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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